外间小厮叠声劝止,却似阻不住那孔殷火燎的步子,斯须脚步声已至门前。李锡琮看向任云从,见他只是微露难堪,并不见愠色,一面抚额,一面开口解释道,“王爷见笑了,此乃舍妹,一贯被老母娇宠,肆意妄为惯了。失礼之处,还请王爷包涵。”
是日气候晴好,寿宴女宾席位便设在花圃当中,男宾则还是在前厅处。一时世人厮见酬酢结束,纷繁落座。台上的戏已开唱,不过是些玉簪记,孤本元剧罢了,也无甚新奇之处。
李锡琮望着那幅瑞鹤图,朗声笑道,“如此,孤王便却之不恭了。明日我差人将拙作送至府上。只是任公如此美意,倒让孤王捡了个大便宜。”
任云从含笑望他,半晌出言相询道,“王爷觉得此画如何?”李锡琮移开目光,言简意赅答道,“甚妙!”随即转口问道,“不知任公从那边听闻,孤王尚算对画作有些心得?”
那少女朗然笑道,“哥哥好大的脾气,我才返来,就如许数落我,还是当着......王爷的面儿。”因又上前两步,天然地挽起任云从的手臂,娇笑道,“哥哥还记得那匹玉雪聪么?我用了大半天的工夫,终是把它顺服了,现在它乖乖的在马厩中吃着我赏它的新奇草料,今后哥哥出行交战,就放心叫它陪侍好了。若论起脚程耐力,它可当真是千里良驹,不亏为大宛良马里最出类拔萃的。”
任云从摇首道,“王爷笔力量势澎湃,大开大阖,画中祁连山势很有傲视群山之态。原是不成多得的佳作,王爷不必过分自谦。”话锋一转,又笑道,“可惜下官只是说的热烈,并未曾亲眼得见。这番说辞还是听兵部魏尚书提及,他原是下官同年,下官上京述职,与他闲谈之时得知。魏尚书对王爷才情非常赞美,只可惜他也未曾亲眼得见,亦是听王爷帐下副将描述。这已是转了几道口了,如有不实之处,万望王爷不要见怪。”
李锡琮淡淡点头,“蜜斯免礼。”不免着意看了面前女子两眼,但见她一身劲装,身材苗条姣美,比之普通女子要高出几分。端倪斑斓中透着利落,玉鼻高挺,一双朱唇不点而红,脸盘略窄便显得五官更加夺目精美,观其面相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李锡琮悄悄考虑,那任云从已是知天命的人,何故其胞妹竟如此年青,不过平心而论,此女面貌之美当属北地胭脂中的俊彦。
李锡琮心内微觉惊奇,却只道,“既有佳作,当是孤王本日之幸。”言罢,二人双双起家,李锡琮随任云向来至其书房中。见他取出一副卷轴,缓缓展开,铺陈与书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