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锡琮望着那幅瑞鹤图,朗声笑道,“如此,孤王便却之不恭了。明日我差人将拙作送至府上。只是任公如此美意,倒让孤王捡了个大便宜。”
任云从摇首道,“王爷笔力量势澎湃,大开大阖,画中祁连山势很有傲视群山之态。原是不成多得的佳作,王爷不必过分自谦。”话锋一转,又笑道,“可惜下官只是说的热烈,并未曾亲眼得见。这番说辞还是听兵部魏尚书提及,他原是下官同年,下官上京述职,与他闲谈之时得知。魏尚书对王爷才情非常赞美,只可惜他也未曾亲眼得见,亦是听王爷帐下副将描述。这已是转了几道口了,如有不实之处,万望王爷不要见怪。”
李锡琮点头道,“任公为全孝道,甘心有所捐躯,孤王敬佩得紧。”二人相视一笑。李锡琮心下了然,这位北平都批示使不徐不缓地拉拢他,恰是为本身今后行个便利,大师既同处北平,天然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上。所谓天高天子远,管他兵部还是藩属,东宫还是皇上,恐怕还是面前之报酬第一紧急之务。
外间小厮叠声劝止,却似阻不住那孔殷火燎的步子,斯须脚步声已至门前。李锡琮看向任云从,见他只是微露难堪,并不见愠色,一面抚额,一面开口解释道,“王爷见笑了,此乃舍妹,一贯被老母娇宠,肆意妄为惯了。失礼之处,还请王爷包涵。”
少女俊美的面庞上划过一丝不屑,眨眨眼道,“哥哥叮咛的,我天然照办。只是哥哥这话有失公允,我却不爱听。我既出身将门,又得名师指导,心中欢乐技艺一道,本就无可厚非,又有甚么可粉饰的。何况北平府中谁不晓得我不爱作女儿打扮,只怕现在扮起来也晚了。哥哥还是由我去罢,须知强扭的瓜不甜。”
少女闻言,双眉一挑,对劲的看了一眼任云从。复又朝李锡琮凝目一笑,其笑容中含了一丝感激,几分赏识,望之尽显实足朴拙,便恰如皎皎朗月普通,残暴明艳,光彩照人。
任云从皱眉斥道,“没有端方!我在其间会客,你也敢闯了出去。”虽是斥责,语气却还是带了几分无法,实足心疼,因又叮咛道,“还不快拜见宁王殿下。”
那少女方明丽一笑,点头道了一声是,回身刚走了几步,又折转头冲着李锡琮蹲身一福,站起家来,抬首直视他,道,“素闻王爷是提兵兵戈的帅才,气度自不比凡人。就请王爷说句公道话,这人间女子是否都要一个模型刻就,只能在闺中绣花,绵软有力,不能剑气纵横,豪放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