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终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身子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直直向椅背中跌落下去,只是一双手还是被皇后紧紧攥住,半点摆脱不得。
他看不见现在皇后眼里流转的庞大神采,那其间有愠怒、有垂怜、有愤激、有气苦,另有终究袒护掉统统的茫茫失落。这是她的儿子,此生独一的儿子,可惜却并不像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果断,也贫乏对阿谁位子如同她怀有的那般,不成停止的激烈渴求。
皇后见他神情忽作哀伤,忽而沉重,转眼又带了一抹绝然的端肃,只当他与本身两下里沉吟的是同一桩事,遂握紧他的手,柔声却果断地问道,“珩儿,母亲想问你一句话,也想借此听听你心中真正的设法,你可要照实答复我。”
皇后呆呆地望着太子好久,方展露笑容,拍着他的手,道,“我只是问问,你不必怕惧。你既不肯,母亲另有甚么可强求的。”她蓦地端然一笑,“珩儿,你要晓得,母亲所做的统统都是为了你,都是盼望着你今后能顺利快意。”
一字一句虽是轻言细语,内里的意义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李锡珩听到最后,已是惊得目瞪口呆,肝胆俱碎,很久才颤着声音道,“母亲,母亲这话甚么意义......”他听着本身的声音已抖得不成模样,又想着这话实为明知故问,倒是不管如何也不敢直视皇后的眼睛,他此时便是惊骇看到那眸中坚固又酷忍的光芒,惊骇看到那一记沉重又断交的点头。
李锡珩自是不解,那些陈年的宫闱旧事也好,后宫秘辛也罢,都是他未曾听闻的。但贰心底也晓得,母切身为皇后,掌六宫之事,这二十余载下,不免会有很多不敷为外人道的艰巨与残暴,且这些悲辛天然都与那御坐之上的九五之尊息息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