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好人能驳诘我的调皮话呢？”玛特儿自忖道，“我情愿答复那些攻讦我的人：子爵男爵的封号能够采办；十字勋章能够赠送，我的哥哥不是才弄到手一个吗？他做过甚么呢？职位也能弄获得。在虎帐里呆上十年，或者有个陆军部长的亲戚，便能够像罗伯尔一样当上马队中尉了。一笔庞大的财产！……这当然是最可贵的，因此也是最有代价的。说来奇特，这和书上说的恰好相反……好吧！要发财吗，那么要罗特希尔德先生的女儿吧。”
“您熟谙阿尔塔米拉伯爵吗？”她向克鲁瓦斯努瓦先生问道。
“一个诡计家，却来插手舞会，真是风趣的对比！”她内心想。她发明他蓄着小胡子，好似一头歇息中的狮子似的脸，但她又发明，他只抱有一种态度：合用和对合用的歌颂。
“我的优胜前提中，最可疑的，还是他们整晚都在向我说的那些。聪明，我信赖我有，因为很较着，我让他们都怕了我。如果他们胆敢谈一个严厉的主题，五分钟以后，他们便会镇静得喘不过气来，仿佛从我一小时以来所谈的事件上获得一大发明似的。我是斑斓的，我的这个长处，是德・斯达尔夫人情愿捐躯统统来调换的，但是究竟上，我却闷得要死。如果我把我的姓换成克鲁瓦斯努瓦侯爵的姓，我是否就有来由少沉闷些呢？
“崇高的出身给人百种长处，没有这些长处会令我活力，这从于连的身上能够看出来。”玛特儿暗想，“但是崇高的出身又使能让人被判正法刑的那些长处阑珊。”
这时有人在她身边说道：“这位阿尔塔米拉伯爵是桑纳查罗―皮芒泰尔亲王的次子。他的一名先人曾经试图救援一二六八年被斩首的康拉丹。可惜没有胜利，那是那不勒斯最崇高的家属之一。”
“她如果坐在王位上，该是多么斑斓啊！”他对克鲁瓦斯努瓦先生说道，毫不推拖地跟他走了。
上流社会中，很多人想证明，世上再没有其他事像搞诡计那样下贱了，这类做法有点雅各宾派的味道。另有甚么比没有胜利的雅各宾党人更丑恶的呢？
这类独特的目光，让不太聪明的人对劲，却令其他的人惴惴不安。他们恐怕她又有甚么刻薄的话冒出来，令人难以答复。
她仿佛大梦初醒似的，这个题目，同不幸的侯爵五分钟以来对她所谈的没有涓滴的联络。克鲁瓦斯努瓦脾气固然驯良，却也不免感到有些尴尬。不过他是个聪明人，并且是以聪明着名的。
“但是，天哪？”她持续想道，几近要哭出来了，“他不也是个完美的人吗？他是当代教诲的佳构。你见着他的时候，他老是找些敬爱的，乃至是聪明的话来对你说，他是个可敬的好人……不过这个索黑尔真是个怪人，”她自言自语道，眼睛里的愁闷化作了愤怒，“我早已奉告他我有话要对他讲，他竟然不肯再露面了！”
玛特儿的眼睛和德・克鲁瓦斯努瓦先生一样，在嘲笑着阿尔塔米拉的自在主义，但她却很欢畅地听他说话。
玛特儿暗想道：“现在我才晓得本来极刑也可令人立名，这是唯一不能用款项采办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