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施主,这一名是我们寺内武僧堂的鉴能师叔。”迎客僧美意肠为他们先容扁头和尚的身份。
吴茱儿这才放了他,迎客僧忙不迭地跑掉了。
这话听起来耳熟,吴茱儿一时语塞。
太史擎站着没动。吴茱儿赶紧上前搭话:“是我是我,我家侄儿走丢了。”
眼看山里起了风,几根火把将近烧尽。鉴能只好劝道:“女施主,令侄应当是在山里迷了路,不过这金山上没甚么猛兽出没,他就是在山里呆上一夜也不打紧,不如我们先归去等上一宿,明日天亮再出来找人。”
借着灯光,迎客僧这才看清楚来人,但见抓着他的是一名年青的女施主,顿时涨红了脸,只感觉一阵暗香劈面扑来,让他话都不会说了,结结巴巴道:“施主莫慌,小僧这就去喊人来,你、你先松开我呀。”
“真叫我撞见鬼,我就问问它们把小鹿子抓哪儿去了,恰好送我去陪他!”吴茱儿握紧了拳头,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动着亮光。
忽而,一阵短促的打门声轰动了山林。正在打打盹的迎客僧醒过神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上前去开门。
一行人回到金山寺,鉴能做主,让迎客僧将吴茱儿和太史擎安排到西院禅房过夜。
吴茱儿哪会承诺,她好话说尽,恳求他们能再找找,也许漏了甚么处所没去。可那几个和尚较着不肯意再跑腿,站在原地不动。
“你信我的话,就先回寺院,小鹿子不会有伤害,”太史擎顿了一下,嘀咕道:“我比你更担忧他。”
吴茱儿愣了愣,俄然间明白过来,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本来他们说的“住一起”,同她想的底子不是一回事!
正在胡思乱想,前面进了西院。
太史擎一声不响,吴茱儿只好硬着头皮顶上去:“我们从应天府来,欲上京师去。路过此地,唯恐明日江上有风波,才想到寺中借宿一晚。没成想我家侄儿在林子里走丢了,求求各位徒弟大发慈悲,先随我们去找一找人吧。”
入夜下来,寺院庙门紧闭,唯有门前两盏夜灯在轻风中摇摆。
吴茱儿抿紧了嘴唇,看着火光远去,一回身就朝着暗中的方向迈开步子,刚走出去两步,就被人揪住了衣领。
这迎客僧法名叫崇静,年纪不大,然是五六岁就剃度削发了。崇静才得了迎客的差事不过半个月,对着女施主固然内疚,但是话多。
“谁家丢了孩子?”有个扁头和尚问了一嗓子,看起来像是管事儿的。
那扁头和尚拿着火把照了照她,见是个脸孔清秀的小娘子,身后还跟着个边幅堂堂的年青人。皱起眉道:“你们又是何人,这么晚来此何为?”
吴茱儿乞助的目光投向太史擎,却听他说道:“既然如此,就先回寺中吧。”
“你不是怕鬼么,天这么黑,把稳你也撞鬼了。”太史擎没有活力,反倒恐吓起她来。
鉴能松了口气,摆摆手,便带着人往寺院归去。
师兄是个外冷内热的大好人,当初为了救她“赴汤蹈火”,如何会对小鹿子不管不顾呢?
听他问话,吴茱儿又羞又窘,不明白太史擎为何说要住在一起,她虽是乡间来的,可也晓得男女有别啊,同在一条船上就算了,住在一间屋里叫甚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