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滚出去!”语妍把屋子里的丫环撵到门外,从内里将门关严实了,再回到任梦曦面前,面露恶相,虚张阵容道:“说,你想耍甚么把戏?”
当晚,大队车马在镇江逗留,早有本地官员安排好补给和船只,就等明日一早登船入江。
语妍只听他说到“任娘子”,并未遐想到月娘头上去,言语讽刺道:“我看这位姐姐成日坐在车里,是见不得人吗?”
太史擎登上船面,转头瞥见吴茱儿站在岸边踟躇,出声催促:“还不上船?”
“任娘子。”岳东莱搁着窗子对车中的女子说道:“车中如果觉闷,你能够下来逛逛。”
……
红桅船缓缓驶离水岸,沿着江南河道游去。
“岳大哥,你在同谁说话?”语妍嘴上娇声喊着岳东莱,眼睛却盯着马车,试图透过窗帘看清内里的人。她传闻曹寺人对两个美人特别照顾,想来是顶替那死去的谢月娘送进宫的。先头她见过杨二娘,的确是花容月貌,这一个却未曾露面,也不知是甚么样的货品,竟然敢勾搭她的意中人。
吴茱儿累得直不起腰:“师、师兄,你干甚么去了?”
等了半晌,才听到任梦曦慢悠悠地开腔:“多谢岳大人美意,奴家大病初愈,吹不得风。”
吴茱儿惊奇极了:“修堤?那不是官府的事吗?”
太史擎身形一顿? 加快脚步。
“我脚上有胎记!”语妍脱口而出。
“……”任梦曦没有回应他的话。
吴茱儿跟上他的脚步:“师兄,你把玉腰带还归去了吗?”
镇江知府摆宴,岳东莱和曹寺人同往,留下几女在驿馆下榻。语妍趁这时候,带着两个丫环闯进任梦曦房中找费事。任梦曦早有筹办,见她来势汹汹,便抢先发难。
语妍找到曹寺人闹了一通,一口咬定是谢月娘在船上放火想关键死她,非要他将人措置了。曹寺人哄不住这位祖宗,转而向岳东莱乞助。
“呵呵。”本来是胎记啊。
吴茱儿却有了答案,笑了起来:“师兄,你真是个好人!”
语妍顿时偃旗息鼓,曹寺人赶紧插科讥笑:“有甚么好审的,不都说了是一场不测么,当时大师都在一条船上,谁会用心放火烧船?事情既然畴昔,就别再提了,伤了和蔼多不好。”
但是这任梦曦非常沉得住气,这几日就躲在马车上谁也不见,吃喝拉撒都不出来。再这么下去,只怕到了都城,他都不能从她嘴里问出一句话来。
说话间,她便挪到了车门前,抬手扒开了帘子,毫不设防地看到了一张清丽脱俗的美人面。
任梦曦动也不动地坐在车厢里,同语妍打了个照面,嘴角勾起一丝嘲笑。岳东莱安得甚么心机,她动动脑筋也就晓得了。但是他想错了,她躲在车里不出来,却不是怕了语研。
吴茱儿:“你说,那金山寺的和尚骗来的香油钱都用到哪儿去了?我明眼瞧着,他们穿的是旧法衣,吃的是野菜包子,既没有给大雄宝殿上的佛祖塑金身,也没有……”
太史擎立在船尾,望着垂垂远去的金山寺。吴茱儿和小鹿子凑在一起窃保私语? 不时偷瞄一眼太史擎。
小鹿子从速分辩:“谁说你好话啦? 小师姑跟我夸你呢,说少主你固然冤枉了金山寺的和尚,但是知错就改? 不但把人家的镇寺之宝还了归去? 还倒贴了一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