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娘子,你说……我该如何救厂公啊?”岳东莱一手支着脑袋,半眯着眼睛看着吴茱儿红白交叉的小脸。
岳东莱轻晃着脑袋,好似翻开了话匣,嘟嘟囔囔道:“厂公的宝贝女儿……就是语妍,你还记得她吧,是我去应天府……帮厂公把她找返来的,你不晓得厂公对她有多好!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令媛万金任由她华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我都不敢招惹她……可没想到语妍她……竟然在万岁的酒里下毒,毒死了一个嫔妃!万岁一怒之下……把厂公抓起来了。”
“岳统领,你没事吧?”吴茱儿恐怕岳东莱赶上甚么费事,今晚不能带她去见雄震。
吴茱儿跟着岳东莱穿街走巷,步行了没多久,就来到了一条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我还没纵情呢,你去,再叫他们给我送一坛过来。”岳东莱大着舌头教唆吴茱儿。
岳东莱所说的望仙阁坐落在真阳门四周,间隔官署不远,是京师最繁华的地带,这里商贾聚集,铺面鳞次栉比,贩夫走狗络绎不断。
吴茱儿茫然地摇着头,她想的是,雄震被抓了,那她去求谁把太史擎放出来啊?
她先前跟小鹿子出来逛过几次街,不过都是在重文门一代,那边虽也热烈,但多是来往于船埠的游人过客,形色仓促,买卖的东西比较接地气,不似这边,人们神态落拓,锦衣华服,街道两边的商店也多装潢的都丽堂皇,看上去就很贵的模样。
“唉……”
岳东莱说着话,又是一杯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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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茱儿略显拘束地坐在雅间里,挑了离岳东莱最远的圆桌对角,这还是她头一回伶仃地跟一个成年男人一起用饭,太史擎不算,他们每回同桌都有小鹿子在场。
吴茱儿跟在岳东莱身掉队了大门,只见大厅里人满为患,耳边尽是喧闹声,一个戴着六瓣三色绣花小帽的胖掌柜以极分歧适他身材的速率从楼上飞奔到岳东莱跟前,脸上堆满了笑。
岳东莱故作轻松道:“没甚么大事,都已经处理了,走吧。”
吴茱儿眼皮一跳,严峻地问道:“千岁爷有甚么事啊?”该不会雄震今晚回不来了吧?莫非她还要再等一天?
胖掌管欸欸回声,看了一眼岳东莱身后的吴茱儿,又朝门外探头探脑:“就您两位?”
岳东莱在看上去最贵的一座酒楼前停下脚步,还没等吴茱儿看清楚门匾上“望仙楼”三个游龙走凤的大字落款是谁题的,门上迎客的伴计就热忱地号召起他们。
岳东莱抬开端,醉眼昏黄地看着吴茱儿,喃喃道:“不是我有事,是厂私有事。”
“啊?”吴茱儿瞠目结舌。
她比来刚开端读《礼记》,书上说“男女七岁分歧席”,她也晓得此举不当,可太史擎常跟她说“书是死的,人是活的,凡事都要因时制宜”,想来她此时有求于人,不拘末节也不算错误。
吴茱儿小时候没少帮吴老爹打酒喝,却从没闻过那么霸道的酒香,不由地吸了吸鼻子。
这倒不难猜测,前阵子朝中东林党群起攻之,列举二十四条大罪试图扳倒雄震,却被雄震倒打一耙,将他们一个个送入诏狱,这才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出此下策,想要来一招釜底抽薪。
比及那传闻是一百两银子一席的烧尾宴上了桌,他已经红了脸,迷了眼,醉醺醺地哼起了小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