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在桌上,身姿坐得端方,一笔一划地描红,足足写了五百个大字才停下笔,拿给月娘查抄。
吴茱儿却没有沾沾自喜,她自发比不了月娘聪明,又是这个年纪才开端识字,如果不当真不卖力,记性再好也白搭。
作者:赌一根黄瓜。
吴茱儿交了本日的功课,便被月娘赶去睡觉了。
“唰——”月娘抖了抖信纸,眯起眼睛,面如霜冷。
太史擎没好气道:“我是让你直接去问谢月娘,谁让你自作聪明。你不识字我莫非不晓得吗!”
太史擎见她醒了,不好就如许走掉,清了清嗓子,问道:“醒了吗?”
除非——
吴茱儿勉强一笑,假装不知她是用心支开她,听话地回房去了。
愁得她抓耳挠腮,盯着信封上面“月娘亲启”四个字,心中不无悔怨,如果她和畴昔一样大字不识就好了。
吴茱儿想来想去。只能是因为兰夫人信上带来了好动静。白日按下的猎奇心又冒了头,兰夫人的信上到底写了些甚么?既同语妍相干,又能让月娘高兴,她真是猜也猜不出。
天气尚早,她没急着赶归去,而是坐在无人的河岸边发楞,手里拿着兰夫人的信,拆也不是,不拆也不是。
“哦,她是个假的。”
吴茱儿强作平静,一脸无辜道:“我不晓得啊,我又不识字,如何晓得她们信上写些甚么。”
月娘眉头忽颤,抬手摁住了额头,眸中惊奇交集,渐渐地,她扬起了嘴角。
到了后半夜,房门被人悄悄推开,她一点儿没有发觉。
(小剧院——
《增广贤文》她已经背会了几十句,字也记得三五百个了,不尽然会写,但是都认得。就连月娘都夸她记性好,是块读书的料子。
小鹿子:打赌?
她端着一盆净水回到房里,先洗手洗脸,再把头发散开,用一把老旧的黄杨木梳将长发一缕一缕地梳通。昨日她才用猪苓洗过甚,明天出门跑腿出了些汗,没有热水沐浴,这模样梳一梳,头皮上就不会有难闻的气味,早晨也能睡个好觉。
月娘拿笔沾了朱砂,如果哪个字写得好就圈起来,哪个字写的不顺,就在一旁另写了给她瞧,务必让她看清楚她是如何下笔,如何收笔。
作者:那不必然,茱儿的智商忽高忽低。
“本来语妍不是曹寺人的人,而是宋孝辉的人吗。”月娘满脑筋的猜忌,思路却愈发地清楚。
吴茱儿怕甚么来甚么,吞吞吐吐道:“没,还没呢。”
“醒了醒了。”
“鬼大侠...”床上的人哼唧。
回到江宁别馆,吴茱儿将兰夫人的复书原封不动地交到月娘手上。
太史擎扶剑站在屏风前,听到她浅浅的鼾声,没有再多上前一步,不想他身上的血腥气扰了她的好梦。他只是顺路过来看她一眼,没有吵醒她的意义,确认她安然无恙,他便筹算分开。
“......”太史擎的确被她的憨劲儿气笑了,脱口道:“我是让你偷看她们的信吗?”
月娘这才扯开信封,取出兰夫人亲笔。兰夫人信上没有啰嗦,将她暗中查来的有关小黄莺的来源,事无大小尽然写在纸上。
她茅塞顿开,一改笑容将信放回怀里,脚步轻巧地往回赶。
锦衣卫从何得知语妍的下落,又如何确认她恰是他们要找的人?语妍为何事前得知了她本身的出身,又为安在锦衣卫找上门时假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