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扇遮面,眉黛轻挑,勾唇一声娇笑,接了那话道:“哟,来的正巧,赶上好戏了。千人枕?奴家可没有睡过那么些爷们儿。”
她兜了一兜,从窗子递出来,半晌后,就听到月娘拨弄着风铃,悄悄的笑声传出来。
......
那北里院的姐儿,虽说是妓子,但甭管是卖笑的还是卖肉,当着面都要称一声蜜斯,再没有谁指着脸骂人是娼妇。
柳风怜这才看向座上的月娘,头一眼便感觉有些眼熟,但是察看举手投足,又清楚是官家女子,不像是她认得那些风月场上的美人。
月娘没理睬她,上了肩舆,就说要归去,吴茱儿瞧出她表情不好,催着轿夫掉了头,原路往回走。心琪和语妍都闷不吭声地跟在背面。
吴茱儿没见过这阵仗,但她晓得月娘活力了,那语妍跟她又不熟,今儿还惹了事,倒不感觉她如何不幸,拿了脸盆出去打水了。
柳风怜咯咯一笑,摇了摇扇子,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涂着蔻丹的葱指在吴茱儿水灵灵的面庞上悄悄划拉了一下,柔声道:“小mm真乖,嘴巴也甜,你们是哪家的?”
语妍拽下她的手,朝她脸上呸了一口唾沫,“一个两个都来欺负我,当我是个泥人捏的?我就是从北里院出来的如何了,我敢认,你敢认吗,里头阿谁敢吗?”
月娘缩紧了五指,眼神一厉。听着她一口一个娼子,不像是在骂柳风怜,倒像是在讽刺她。柳风怜是教坊司的人,临时被这丫环瞧不起,那她这个北里院出来的,岂不是连娼子都不如?
她很快就闻声了语妍和心琪两个丫环嘴里吵吵甚么,神采当即也是一变,内心涌起一阵肝火,挡都挡不住。她端着满满一大盆凉水大步上前,朝着语妍头顶上泼了畴昔,一下子就将她浇了个透心凉,心琪还好,只湿了一半。
掌柜的嘿嘿一笑,也没当真,顺着话茬阿谀她:“您如果进得宫去,另有别人甚么事儿呢。”
掌柜的却摇点头,习觉得常道:“这节骨眼上,跑到江宁来的小娘子,不过是往一个去处。”他手指了指头顶上。
柳风怜斜他一眼,懒得计算他弄坏的料子,打着扇子坐下了,猎奇问道:“刚才到底是哪家,瞧着不像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江宁有几家姓任的?”
她因而拉了拉吴茱儿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又取出一张银票交给她,吴茱儿会心肠址点头,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