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说给曹寺人听的。
凌晨坐在书案前，她还是读誊写大字，握着羊毫压着袖口没被月娘瞥见，不想会落到了进屋端茶送水的心琪眼中。
心琪道：“那也不好穿戴脏衣裳，叫娘子瞧见像甚么模样，你同我来。”
“给你。”心琪又从自个儿箱子里取出一朵素净小巧的绢花儿，戴在吴茱儿一边发髻上，退开来看看，只感觉她这模样打扮起来都雅多了。
曹寺人顿时就笑不出来了，当真是怕甚么来甚么，他有一样本领，见过一面的人就算隔了三年五载也记得，何况是两三天不见呢。
两人说话出了屋子，吴茱儿单独去正房见月娘。
“你与我还见外么。”月娘嗔了她一句，硬是把珠花戴到了她头上。
......
可她只要两身衣裳好替代，睡一夜皱了，夙起就要换另一身。明天墨汁滴到袖口，她忘了拿去洗晒，明天起床就没得换了。眼下看看一身皱巴巴，再看看一身脏了袖口，她挠挠头，还是穿了明天的脏衣裳。
不容他多想，肩舆里的人已是弯了腰出来，只见她穿戴一件崭新的菱花妆缎褙子，桃红色六福裙子，腰上垂着翡翠三件，项上一条璎珞金镶玉，头上梳着醉仙髻，手持着一柄美人团扇，半遮着面孔，只暴露一双弯弯柳叶眉，还一对笑里藏刀的秀眸。
月娘眸光一闪，点点头：“算她故意。”
只心琪一小我欢畅，“我去厨房吃早餐。娘子那边你先服侍着。”
说着就把吴茱儿拉回她房里，从箱笼里取出一身衣裙，递与她道：“上回你借了语妍一身衣裳，第二天她就到针线房去要了一身新的，明天赋做好送了来。她既然回不来了，就给你穿吧。”
“是是是，娘子尽管放心住下。”曹寺人猛地回神，硬挤出一张笑容，装的仿佛他不认得面前人。
同一时候，曹寺人在正门客堂里坐了一个凌晨，哪儿也没去，战战兢兢地等着岳东莱送“高朋”上门。
为着明天震他一震，昨日她央了岳东莱带她出门，重新到脚置了这一身，再相见，谁也别想再小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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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茱儿推拒不得，只好脱了外套，换上新的。石青色的比甲长及膝下，内里搭是一条藕粉的百褶裙子。一根软薄的青绸束着腰身，衬得她腿又长腰又细，个头也高了一截似的。
“有甚么不好，放着也是放着，”心琪一股脑地将衣物推到她怀里，催促道：“你快换了吧。待会儿娘子该找我们了。”
吃了早餐，吴茱儿帮手清算碗筷，心琪趁机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问她：“你是不是没衣裳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