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说:“何况,即便阿姐现在没有子嗣,太子如此形状,放浪形骸,实在不铛铛。光阴长了,恐怕朝中大臣群情纷繁。”
我有些担忧,便问她母亲的身子,她悲戚地望着我,说,姐姐,大夫说,母亲怕是没多少光阴了,只叫我们筹办后事呢。
午儿没说话,只是一双明眸水光盈盈地望着我。我转了话头,淡淡道:“午儿,你想不想让韩慰祖做太子?现在无人劝止,司马遹又流连贩子,不成大器,恰是好好的机会。”
我说,存亡乃是平常事,人大限将至,寿数多少,都是命。
我细细地揣摩了半晌用词,格外谨慎地说:“衷儿你瞧,阿姐还是能够有儿子的。”这话说的我本身都不信,毕竟我已是近四十的人了,想要再有身孕,那是难上加难。
我慢悠悠地品着面前的那盏新掐尖儿的清茶,别看她面儿上清狷介高的,可骨子里头还是沾着我们贾家的血,她必然会同意的。
我有力辩驳,便应一句:“哦。”
半晌,她幽幽隧道:“皇后娘娘这等的临危稳定,面不改色,果然如外界所传,好狠的心。”
衷儿愁眉苦脸,我晓得这孩子脑袋里头没甚么东西,想要他拿个主张,那比登天还难。
我感觉好笑极了,一面笑的喘不上气来,一面掐他的脸:“没有没有,那些个老臣懂甚么!衷儿说得对,老百姓有肉糜吃,如何会饿死呢?”
外界可不但哄传我心狠手毒,更有貌如无盐,形如夜叉的“佳誉”,她约莫是顾忌着我的面子,没说罢了。好mm,还晓得给我留面儿,也不枉我疼你一场,不是么?
他苦丧着脸,拉着我抱怨:“阿姐你不晓得,今儿个朝上,几位老臣上疏说,官方遭大旱,老百姓没有饭吃,已经饿死很多人了。”
午儿拂袖而去。
我本觉得母亲那样强势的人,该当身强体健长命百岁,可究竟上,她的身子倒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可这废太子的动机在我脑中却更加激烈起来。
衷儿叹了口气:“但是那又如何办呢?我不过就这一个儿子,如果废了他,还能立谁做太子呢?”
再厥后,获准入宫的虽有母亲同午儿两人,可来的,却只要神情戚戚的午儿一人了。
我耐烦地解释道:“天子,当以天下百姓为己任,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你莫怪阿姐说的刺耳,遹儿不像个太子,倒更像个贩子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