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昔日曾一念之差对不住卫青，现在，算是还了她罢。
毕竟，那是刘彻的第一个孩子。
陈阿娇望了望她，淡淡隧道：“让她去服侍卫子夫罢。跟着我，这辈子便再没出头之日了。”
她本还抱着一丝念想，因她畴宿世病时，刘彻都是丢下朝政亲身衣不解带地看顾她。
“你们可有谁懂接生么？”她悄悄地问。
“娘娘...”身侧的宫女见她神采惨白，觉得她是大病未愈，是以感觉不适，面有不忍之色，劝道：“这瞧也瞧了，我们无妨归去歇着罢。”
“是，小人这就去。”她到底年幼，虽不解，但听到有好前程一句话，那笑意尽数都浮在脸上了，冲陈阿娇拜了拜，便心急火燎地去了。
她顿了顿，又道：“只一点，不准提是我叫你去的，晓得么？”
她不想让卫子夫承这个情，也不想让刘彻觉得她在博他的恩宠。
这清楚是最热烈的一日，可她却感觉更加孤单起来。
她悄悄勾起唇，暴露一个澹泊的笑，幸亏，她的故事，也快结束了。
半晌，她撑着本身的身子，在宫女的搀扶下才好轻易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他这些年垂垂成熟起来，比起之前脸上还带着青涩的稚气，现在已经足以是一个傲视天下的帝王了。
她怔怔地望着阿谁面庞如常的男人，那是她爱了十年的人，却再也不是她的了。
她偷偷躲在偏侧的耳房里，大师各司其职，倒没有多少人重视到她。她也乐得安逸，透过支起的窗，看着他颀长矗立的身影在屋外烦躁地来回踱步。
她望着未央宫连缀起伏的宫宇，不远处传来歌女旖旎娇媚的歌声。
从那日以后，刘彻很长很长的时候，再没来过。而她也在此次的辩论中耗尽了力量，生了很大的一场病。
“那丫头...”宫女点点头，望着乳母身侧手上沾着血迹的笑意盈盈的侍女，有些替陈阿娇抱不平。
窗外的天气比之前又亮了一分，猩红的血顺着陈阿娇惨白的唇畔一向流下去，顺着她纤细的锁骨，流进她显得空空荡荡的衣衫里。青砖空中还是极新的，上头的血液汇成了小小的一滩，已经凝固成了深红色。
“哦。”她应了一声，咬了咬唇，像是下了一个格外艰巨而痛苦的决定，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那你去罢，你是女子，可太病院的人就算想极力，也是不成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气势慑人。
她笑了一下，笑的太用力，几乎挤出了蓄了满眼的泪：“叫你去还不快些？性命关天的大事儿，你这回能保卫夫人母子安然就是立了大功，也好有条前程。”
身侧宫女道：“娘娘不去瞧瞧？”
她终究还是把刘彻弄丢了。
“不去了罢。”她的目光遥遥地望着刘彻，格外的苦楚，可毕竟脸上还是带着几分笑意，“这是大喜，我何必去给他添堵呢？”她的睫毛悄悄颤抖一下，滚落下一滴泪来。
可他此次毕竟再也没来过。
身侧的宫女忍不住感喟，见陈阿娇神采实在不好，眼眶也通红，便又劝道：“现在娘娘放心了，回宫罢。”
当时候后宫乱成一团，宫人来交常常，脚步匆杂，如许大的丧事，她就是再想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是不成能的。
刘彻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勃然大怒，一把将那太医掷到一侧，厉声道：“甚么经心极力！朕要你们万无一失！如果夫人不能母子安然，朕必以你们太医令统统报酬夫人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