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杏仁露冷了些,我舀了一勺,牛乳有些发腥。我不喜好破败的东西,便将这杏仁露推到一侧。
看来那几位兄弟没少在陛上面前栽赃谗谄,委实是委曲他们了。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怀里如玉如瓷的小面庞:“傻孩子。”
内侍小声应着,袖子蹭了蹭额前的盗汗,从我手中谨慎翼翼地接过衷儿,往阁房去了。
衷儿忙道:“衷儿记下了,阿姐别活力。”
衷儿握着我的手合上眼睛,不一会儿,呼吸声垂垂均匀,已是睡熟了。
张泓拱手道:“愿闻娘娘高见。”
我点了点头,这才放心暴露笑来,将那卷答卷递给身边的侍女,命她叫人封好了,呈到陛上面前。
衷儿乖灵巧巧地窝进我怀里,不出半盏茶的时候,我只感觉怀里的小脑袋越来越重,低头一看,这孩子倒是心宽的很,上一刻还泪眼汪汪的,这一回却反倒睡着了。
我循循善诱,尽量扯出笑来,问道:“李孺人还说甚么啦?”
我坐在交椅上发了会儿呆,烛火莹莹,帐帘微掩。
我有些惊诧,拉了他在榻上坐了,抚了抚他的发丝,问道:“如何是‘又’?畴前有人想害衷儿不成?”
衷儿打了个呵欠,不觉得意隧道:“衷儿晓得兄长们不太喜好衷儿,夏季的时候骗衷儿赤身,将衷儿推动河里...”他想了想,又道:“还在衷儿靴子里头钉过钉子。”
他拱了拱手,恭声道:“恕微臣直言,殿下常日里不通文墨,现在如果呈上这几篇上去,如此引经据典,长篇大论,难保陛下不生狐疑。”
我微微点头,将衷儿的小手塞到被子里头去,小声道:“让他去书房等我。”
衷儿鼓掌笑道:“好啊好啊,阿姐聪明,衷儿听阿姐的。”
张泓一叩三拜地下去领赏去了,我想了想,唤了人来:“你叫人去宫里盯着,看看陛下那儿是甚么态度。”
我手内心被他握着,濡湿了半个手掌。外头烛火莹莹,帐帘微动,青衣内侍悄没声地徐行而入,拱手重声道:“娘娘,宫里头的人返来了。”
那内侍轻着嗓音道:“陛下这几日传召殿下问了殿下的课业,发了好大的脾气。殿下夜里展转反侧,老是惶恐难眠。”
我笑着捏捏他的脸,突然记起李孺人的事儿来,神采不自主地沉了下去。衷儿有些怯怯地望着我:“阿姐?”
我忙抽了神,应了一声,笑着迎上前去,他虽比我高些,但那模样倒是实足的孩子模样,问我:“阿姐,又有人关键衷儿?”
我勾了勾唇角,嘲笑着将那盏杏仁露顺手一巴掌砸到地上,吓了出去禀报的东宫使者一跳,忙跪下道:“微臣该死。”
我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义。”
我道:“把殿下抱到里头去罢。给他盖些东西,别着了凉。”
我沉默半晌,咬牙道:“衷儿乖,这个仇阿姐必然给你报,等你做了天子,阿姐都给你一个一个讨返来。”
我嘲笑一声,好一个瞧准衷儿心智不熟的小贱人!
衷儿乖灵巧巧隧道:“衷儿记下了。”
窗外半边天气浓烈似焰,赤色如炽,将金砖空中映的红热生辉。
衷儿翻着大眼睛想了想,不遮不掩:“李孺人还说,东宫苦楚,想有个孩儿伴随摆布。”
衷儿的小脸贴着我的手蹭了蹭:“阿姐,你的手如何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