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大\奶奶现下正病着,我得归去服侍,别的,一年前大\奶奶给我配了户好人家,是大\奶奶陪嫁杂货铺子的年青管事,是个长得周正又无能的后生,也是我喜好的人。我已经生了个小子,原是这孩子的乳娘。
江氏不吱声,但神采的镇静还是瞒不了河舅母。
“那又如何?宁儿就不无能那种活,人家对得住我们家秀儿,给秀儿脱了奴籍,还给秀儿寻了个读书识字的管事嫁了……”江氏说着,突地回过神来,立时打住了话。
河舅母听到这话,双眼放光:江氏这话甚么意义?难不成若宁的出身真有些不一样?长得跟朵花似的不说,又聪明得紧。“娘,若宁不是小姑生的吧?”
屋子里,河德平允与江氏低声说道起来。
“当年秀儿把她送到我们家,是如何叮咛的?说是让我们给她最好的,铁柱娶媳妇的钱还是秀儿给的钱里出的呢。这些年,她吃的、用的,秀儿哪样没给我们钱?我们家日子不好过,要不是这笔钱,怕是我们一家过得更艰巨。她怎能去做绣女?这不是打秀儿的脸。如果秀儿晓得我们让她去当绣女,转头定会不欢畅。”
河德秀道:“娘,这孩子叫若宁,你别问她的出身,她也是个不幸人,你就拿她当我的孩子养大。这两个承担,一个承担里装了一盒子金饰、银子,另一个承担装着孩子穿的衣服。
江若宁很聪明,她在镇里学会了识字,回到家后,竟把河德平的三个儿子都教会了。因这原因,三个哥哥更是把江若宁宠成了宝贝。
现在,家家地里都有长得极好的萝卜、白菜。
河德平面露难堪,“娘分歧意宁儿去做绣女,此事作罢。”一扭头,厉声对河舅母道:“不准欺负若宁,这孩子够懂事了,是我们家的福星。”
屋子里,传来江氏那气恼地声音:“谁来讲,我都不该!你能与山杏、大翠她们比么,她们大字不识,你但是读书识字的,你如果抛头露面,今后别想寻个好人家。”
江氏满面肃色,别当她不晓得儿媳妇石氏的心机,就石氏这性子,那里是个能吃半点亏的,铁柱的儿子栓子不过才两岁,有一回带了隔壁五岁的三顺来家里用饭,石氏都嘀咕了好一阵,还暗中怒斥了刘翠钿一顿。“翠钿,不准栓子再带人返来用饭,一大碗粥呢,铁柱、水柱都没吃饱。”不过是小孩子,能吃多少,偏石氏非说三顺吃很多。惹得村里的小孩再反面栓子玩耍。
伉俪俩正嘀嘀咕咕地说话,江若宁气恼地出来,拉着河娘舅道:“娘舅,你和姥姥求个情,好好与她说,让她同意我去县城呗,又不是只我一个,山杏、大翠她们都去,娘舅……本年干旱,我挣了钱,给家里买米、买肉吃。娘舅,你就替我和姥姥说说呗。”
娘,大\奶奶也不想将她送走的,这实在是……是没有体例了才让我送到乡间来的,大\奶奶这回病得重,就怕迈不过这道坎。娘,你就代我把她好好养大吧。”
宠归宠,可河家实在太穷,一家子七八口人统共还不到五亩中等田,还是族长照着人头分拨给他家的。赶上今春的干旱,家里就断顿了。入了秋,天方下了雨,种甚么都晚,但河塘村的人和中原数千年的百姓一样,他们具有着刻苦刻苦、勤奋仁慈的风致,天一下雨各家就连续种上了蔬菜、庄稼等,想着好歹也能收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