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来,伸手抚摩他棱角清楚的脸和下巴上乌青的胡茬。
本来红酒也不存在满满一杯一口闷的,可他偏就要我全喝了。我乞助地看了看中间阿谁板寸头,他却始终都浅笑着,不煽风燃烧,也不帮我拦着。我只好硬着头皮喝完,正要走,哪知那矮个又拉住我,“才喝了一杯酒,这么快就要走,这是在嫌我老,不乐意陪我喝?”
我不晓得该如何回应他,就像他没有体例给我任何承诺一样,我也给不了他答案。我晓得他不肯意看我在那些男人中间周旋,我也不肯意,但是我还是得归去。我担忧出来得太久妈咪会找我,我对着镜子用冷水略微拍了拍脸,然后清算了一下头发,站直了身子。
我吓了一跳,加上酒意上涌的眩晕感,脚上太高的鞋子差点崴得我一个趔趄摔出去。他紧紧地抱住我,我半裸的背脊贴在他宽广的胸膛里,几近能够感遭到他狠恶而有力的心跳,以及他粗重的呼吸。
他是很少抽烟的,但不是不抽。我晓得他也做一些烟草买卖,并且夜总会里也会卖各种高贵的入口烟。以是他家里也有一些格式各别的烟,有些印着底子不晓得是哪国笔墨的字母。
连如许的话都说出来了,我一个小模特当然不敢获咎他,赶紧陪着笑帮他把酒倒满,凑到他身边,用糯软的语气跟他调笑:“看您说的,人家还正想问呢,哥哥这么年青就坐到这桌上了,看着还不像富二代公子哥儿,觉得白骨精另有男的呢!”
洗手间和宴会厅隔着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廊里的空调明显不如宴会厅里头的好,走出门去才感觉冷。冷风让我脑筋复苏了几分,我抱着肩膀在走廊里站了半分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持续往洗手间走。
每一句话,我不晓得落在他的耳朵里是甚么感受,他应当是瞧不起我的吧,我本身都瞧不起本身。在Caesar的这几个月,我学会了娇媚地周旋于男人中间,也学会了各种含混的打趣和调情。我多么记念阿谁他曾经见过的我,可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初阿谁纯真的高中女生,因为没有人能护着我,我只能学会适应,然后本身站起来。
他拍拍我的背,等我顺过气来,又从另一个盒子里拿了一支烟递过来,“换一种尝尝。”
名片很精美,但也很简朴,上面只要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我借着不太敞亮的灯光瞥见上面的名字是叫“陆兆祥”,一个属于他们阿谁年纪普浅显通的名字,和他的人一样低调。
在厥后的很多年里,我并没有成为一个忠厚的烟民,但每当我想起他的时候,我会找个没人的处所,冷静地点烟,不抽进肺里,只是孤单地看着本身吐烟圈。即便厥后能够买到很多极品好烟,我仍然钟情于便宜的绿爆,那冰冷的薄荷味总能让我想起他凉薄的目光和体温,曾经包裹着我。
我笑盈盈地避开他趁机揩油的手,媚眼如丝,“那敢情好,要不哥哥投个资拍部戏,我呀就等着哥哥来潜法则呢!”
回到宴会厅的时候,我没有再靠近那两个男人,而是坐到了别的位置。厥后到饭局散了,阿谁板寸头的男人分开的时候从我身边颠末,递了一张名片给我。
可现在,我们如果分开了省会,能去那里?我十六岁,他十八岁,我们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换一个处所,也不过就是他持续找一个大哥混社会,我持续找一家酒吧或者夜总会坐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