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奴婢是说,是他们!”她咽了咽唾沫,指着那些人。
黄嬷嬷在前院里闻声上面人说碧水院明白日把门关上了,心下生疑,便就跑过来看了看,青黛在门口将她迎住了,说道:“嬷嬷如果无事,可晚些再来,这会子我们女人正在清理外务呢。”
黄嬷嬷当然无事,但觉这“清理外务”四字新奇,正筹算细问,看青黛一脸的游移,想起沈雁昨日来的非常,想了想,便就临时按捺下来,甚么也没问,回了正院。
沈雁单手托腮:“我像是开打趣吗?”
刘嬷嬷赶紧扶着地站起来,一时气血上涌头往前栽,也顾不得了,跟着胭脂进了内,谨慎觑着沈雁神采,见并无异状,不晓得究竟甚么意义,只得又低头跪了下去。
胭脂微顿,抬起闪动着微光的双眸称了声是,点头出去。
他们固然与刘嬷嬷熟悉,但是一来并不晓得刘嬷嬷在这里做甚么,二来沈雁是华氏的亲闺女,他们每次跑腿都有华氏那边赏过钱的,压根没从碧水院拿过一文钱,如果让华氏晓得又收了这边的钱,转头岂不又落了不是?
“姑,女人的意义是,只要奴婢把这笔亏空填了上来,女人就既往不咎?”她死盯住沈雁的脸,想看出来点端倪。但是那得空的小脸上那里有甚么心计的影子?而只要一派纯真。
她跪在地下,额上的汗都冷得沁人。
沈雁道:“嬷嬷可晓得我屋里丢了甚么?”
沈雁幽幽杵着下巴,撩眼道:“撵了以后呢?不还是有下一个?”
“当然了!”沈雁盯着她头顶看了半晌以后,俄然又袖动手,眼一弯笑道:“我也不是那种赶尽扑灭的人,刘嬷嬷常日里办事经心,如果院子里没有嬷嬷在,我又上那里去找小我给我管院子?别说这些银子不成能是嬷嬷拿的,就算是,那又有甚么要紧?
“我就是告去太太那边,凭着你表侄女在太太屋里的脸面,你也绝逃不过一顿板子。指不定还要扳连你的表侄女。家里对盗窃昧私的下人凡是惩罚得极严,你年纪不轻了,一顿板子下来,没有个一年半载,你不必然下得了床。一年半载后,谁还能包管你能落得着甚么好差事?”
先前她那两下固然看起来老辣,到这时候终因而藏不住了。她就晓得,以华氏母女现在的处境,她如何能够会豁出去获咎她呢?她只要往素娥跟前说上几句甚么,沈夫人对她们的讨厌就会更加深一层,沈雁不是笨拙,她恰是因为聪明,才不敢真的拿她如何,不然她被撵了,素娥面子上能过得去么?
现在眼目下,该如何办?
更何况,眼下刘嬷嬷竟然能与二女人对坐着喝茶吃点心,另有**奶面前过来的青黛中间服侍,看起来混得好得很嘛!刘嬷嬷的表侄女但是太太屋里的素娥,他们如果说话一个不慎,转头传到太太耳里如何办?今后更是不能在她面前胡说话了。
沈雁坐起来,望着她:“你下去吧。”
刘嬷嬷隔着帘子在沈雁卧房外跪着,连续两三个时候下来,又茶水未进,早有些头晕目炫,偏又因为挪了位置而与沈雁说不上话,只能在帘外干跪。这会儿见胭脂返来,不由得伸长了脖子,听得二人在屋里细语了半晌,胭脂又走了返来,便赶紧又把头低了。
再说了,就是借沈宓的手来撤除她,沈夫人也必定会以为是华氏的主张,如果是以引来沈夫人的又一番针对,就真叫搬起石头砸本身的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