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妃抬眼看他,四目相视,裴行远抬起手,指腹掠过她的侧脸,带着难掩的不舍,“你入宫那日,是我这辈子可贵高兴的日子,我便在心底想,定要给你最好的,才配得上微时相遇的情分。”

他吃力地喘着气,眼皮逐步垂落,笑了笑,“等我身后,你就是太后了,母后大哥势衰,朕早已将她身后的虎伥拔洁净了,她动不了你。”

只是后者是帮他,前者倒是来要他的命。

国丧已至,崇文帝在位三十余载,兴邦济民,仁政传世,为百姓所道也。

等谢贵妃反应过来,凝在眼睫的水雾早已无声落下。

谢贵妃微微一怔。

裴行远没有涓滴挣扎,也没有任何求买卖志的将手垂放在身侧,抬眼道:“那就辛苦贵妃喂朕。”

她还未至三妃时,裴行远对她固然不错,却还不到圣眷极浓,偶尔来后宫略坐,传出去也是陛下与贵妃相敬如宾,乃至不吝让人传出幼年旧事,成心偶然减轻她的身份,让嫔妃不敢对她轻举妄动。

裴行远用尽满身力量将她拉近,药碗近在面前,谢贵妃心底蓦地刺痛,手腕抖的愈发短长。

想起这些画面,谢明薇一时低下了头,没有再开口。

谢贵妃纤细的指节被人握住,力道越来越紧,“……来世不必见了,这辈子终是我对不住你。”

千秋万岁,长乐未央,背后含义不言而喻。

她阖着双眸,跌坐在床畔失神很久。

裴行远脸被扇地方向一边,他已经没力量抵挡,只是勾着唇道:“人死如灯灭,朕向来不在乎这些。”

他的喉咙仿佛被一双手攫住,呼吸微小,哑然续道:“我立过誓,不管今后情义再难掩,此生毫不让你做皇后。”

积存多年的话吐出,老太太身形微颤,已经忍到极限。

床上的男人轻笑一声,“想过。”

他却淡淡,如之前统统后妃的子嗣普通照礼封赏,并未几加存眷,却在同一年太子开蒙,亲身教骑射,指导文章,惹的合宫妒忌红眼。

往昔的细枝末节一点点在脑海清楚。

再厥后,有孕封妃后,她搬进了仅次于皇后职位的未央宫。

院外的钟晷逐步偏西,未时已至,天涯日头渐退,残阳如血,一片火红残暴。

裴行远用极力量,避开层叠的宫服袖袍,握住她纤细凸起的腕骨。

半晌,在满宫哀哭下,崇文帝驾崩。

“明薇……”裴行远非常歉意道:“母后一向觉得,当年我动手暗害先帝,是因为求先帝将你赐婚于我未果,才动了杀心,乃至她恨了你半世。”

建章宫规复温馨,遣退统统宫人后,裴行远微微一笑,拍了拍床畔,“过来,坐着陪我说说话。”

她一贯和顺小意,冰冷有脾气的模样甚少,或者说,自打入宫后,当年名动京都的谢家明珠早已收了闺阁脾气。

“但娶了你,也成为我此生最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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