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孟然栋从阁房绕了出来,“你就别瞎拆台了,一点长辈模样没有,再让长辈瞧你的笑话。”
宋嬷嬷恍然大悟,“夫人高见,老奴这就去办。”
“安西都护府武备松弛,军纪狼藉,委实堪忧。无怪乎这几年,西域人蠢蠢欲动。”冯益善顿了下,摇了点头,接着递上一本奏章,“这是臣在安西访问时,编录的一本名册,所列之人,均是在军籍者,行恶霸事也。他们兄弟相称,抱团作歹,不但打劫来往商旅,还欺霸民女,在军中更是令上峰顾忌、部属害怕,拧成了一股新的权势。”
就算生养了女儿,这几个姨娘都是登不下台面的人,孟采薇对她们好,那是贤德漂亮,现在侯爷都去了,孟采薇就算对她们不好,也没谁能来为她们做主。
她们冠着侯府的姓氏,即便是庶出,也算是个端庄的小主子。
·“父亲给少嵇的奏章可拟好了?本日既要入宫,无妨眼下给女儿看看罢。”
孟采薇底子不敢从雪地里走,麂皮靴子也抗不住积雪的酷寒,她裹着大氅,卧兔、风帽,齐了活的罩在脑袋上。她紧贴在廊子里头,秋黛、冬妆二人随在她前面,主仆三人,弯弯绕绕地往西苑中去。
“夫人欢畅得很呢!”
天子闻言,神采垂垂不豫,“呈上来,朕倒要看看,是甚么人敢如此为非作歹!”
谁知,裴少嵇倒是直白道:这奏章不会有题目的,母亲尽管放心。”
裴少嵇很快收回目光,声音也变得比窗外飞雪还冷,“从速照照镜子去吧,母亲再欢畅的时候,也没暴露过后槽牙。”
至于她有甚么本领让分畴昔的三位姨娘,都一心做她的耳报神,那就要靠宋嬷嬷去上传下达了。
无功而返,孟采薇只得悻悻然回了淇云馆,却未猜想,院门口,子冲正垂手立着,“夫人万安,公子命子冲在此等待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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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采薇看了她一眼,摸索地提了个主张,“要不然,我们让两个姨娘一起照顾一个女人?”
冬妆忙不迭承诺。
“跟这个没干系。”孟采薇抚着袖沿,缓缓道:“我连裴少冠的边儿都没摸着,孙氏就敢辟谣我与少嵇毒害她的儿子,等这三个孩子都住到我这边,那岂不是甚么脏水都能往我身上泼了?”
谁知,天子才翻开那本奏章,目光便缓慢冷了下来,“裴少嵇?这不是惠安侯的宗子?”
“明天的事,你原本来本奉告别的九个姨娘,不必夸大其词,也不必说我的态度。交代完这事,再让她们晓得我会汲引三人出来,至于挑谁,便看她们本身的表示了。”
惠安侯过逝,这些姨娘们的糊口保障,只能依托侯府将来的仆人。
始闻英国公三字,孟然栋便已蹙起眉头,再听到后代亲家,不由得生出一阵不祥之感。
孟采薇思忖半晌,游移地摇了点头,“不当,管束是要管束的,但是不该是我出这个面。”
竟然是那本奏章的草稿!!
屏风背面,“你一个妇道人家,看甚么看?放心罢,少嵇已经给为父考虑过很多遍了,定是没题目的。只要本日面圣没有甚么闲杂人等,为父准会把这本奏章递到皇上的案头。”
言罢,孟然栋震一震袖,叫上裴少嵇,爷孙两人阔步出了门。
孟采薇愣了一下,游移地将纸展开,半晌后,她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