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兰香既惊且喜，莫非大奶奶俄然就想通了？想通了刘氏母女不过是在看她的笑话，并不体贴她死活？
“大姐，并没有人奉告我甚么。”容娘硬着头皮，谨慎翼翼的道：“我闻声外头嚷嚷起来一阵乱，才晓得是惜姐姐不大好……”
兰香还是满脸担忧的看着她，见她好轻易比先前有了精力，也不好说甚么败兴的话，便端过药碗来，“大奶奶，您趁热喝了罢？”
她不由堕入深思。
虽说心中有抹挥之不去的奇特感，可兰香却感觉，大奶奶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后，行事有了很大的分歧，比起先前自觉标信赖刘氏母女……老是个好的征象罢！
紧接着的她的话，让兰香大吃一惊。
幸而常日丫环们都躲懒，没人情愿奉侍沈惜这个将死之人，感觉倒霉，故此主仆两人倒免了担忧有人偷听。
李妈妈口中的话倒是说得客气，可她眼底却闪过一抹轻视，没有涓滴对主子的尊敬。
“大奶奶，您如何只披了一件单衣就坐起来了？”兰香端着药出去，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床便，就要给她披衣裳：“虽说天放晴了，可雨后另有冷气在，您这才好了些――”
“莫非是伯府害了惜表姐不成？”
兰香胡乱点了点头，还想说甚么，看到沈惜神采也不多数雅，只得依言先端着碗出去了。
“固然三女人跟您来往未几，依奴婢看，三女人待您倒是至心实意的。”兰香干脆的道，只不过她忍下了一句话没说：阖府中如果有人至心待您，也只要三女人和她姨娘了。
容娘的原话是，她姨娘偶然中在夫人处听到给沈惜开的药方，竟是些虎狼之药。倒不是这些药材有题目，相反恰好都是上好的，也对沈惜的病症，只是沈惜现在的身材经不起这猛药。
“是谁给三女人送的信儿？”柔娘正在气头上，只是她再活力，也不幸亏随时都有人过来的甬路上发作容娘，免得被冠上欺负庶妹的名声。可身边奉侍的丫环，她总说得罢？“不好生在院子里奉侍三女人，却到处跑着玩，如果哪日不长眼的跑到了外院，冲撞了高朋，可担负的起？”
嫡姐的尖刺她已经风俗了，就像姨娘说的，她只要忍耐就好了。现在，惜姐姐的病，才更牵动她的情感。
三女人？
而现在，沈惜和乔湛的干系已经达到了冰点，不然沈惜不会在病中回到伯府。可令她感到奇特的是，沈惜在最后，也没提到要找他报仇。
沈惜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无妨，这方剂她们才换了没多久。”沈惜才听到时也被吓了一跳，别才捡了条命，这就被毒死，那也太冤了！容娘忙道是才换的方剂，并拿出一张方剂叫给沈惜，让兰香煎药时，偷偷收起几味药材便是。
见她如此，柔娘另有甚么不明白的。柔娘神采微变，沉声道：“伯府的人都死绝了？要你去巴巴的献殷勤？”
直到她的身影消逝在甬路绝顶，容娘才敢直起家子，抬开端。
沈惜不过是做做模样都雅罢了，见她如此，便依言重新靠了归去。
兰香接过方剂看了几遍，方才点了头。
很快一阵脚步声垂垂清楚，伴着丫环们纷繁施礼声，门上的锦帘被人撩了起来，映出了一张尽是慈爱体贴的面庞来。
“到底是小娘养的，上不得台面。”声音不高，可却不轻不重的传到了容娘耳中，容娘仍然保持着施礼的姿式，仿佛恍若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