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书院坐落于雍州城西的凤凰山上,马车畴昔也要小半天的工夫,而我固然起了个大早,却在早市上磨蹭了好久,达到半山腰的青溪书院时,已经将近晌午,该吃午餐了。
我嘻嘻一笑,已拜倒下去:“门生见过教员,教员迩来可好?”
十五霸道:“忸捏,还未曾用过。”
我笑问:“教员觉得是谁呢?”
我们站在翠林掩映的青溪书院大门口等人开门,我边喘气边斜睨着十五王说:“真是看不出来,你一个墨客模样的高贵王爷,登山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的,到像是练过的。”
“哼!”我歪着头不睬他。
我摆摆手,道:“还叫我娘娘做甚么?叫我阿娆吧!”
我不耐烦的说:“你也能够叫我贤侄嘛!”
我笑了笑,对他作了一揖,道:“小侄跟从十五叔,特来拜见明院长。”
我睁大凤眼瞪他:“我又没跟你说话,你唧唧歪歪的甚么劲儿啊!”
“这位小兄弟观之不俗,不知是谁家的后辈啊?”明松眯着眼看向我。
他不由扶额:“闲来无事,抚弄一曲罢了。你这鬼灵精,又在胡思乱想些甚么?”
花圃里莳植的木芙蓉,大朵大朵的红,红的如此残暴。仿佛要用尽生命来燃烧,燃烧出它的天与地,爱与痴。
我轻咳一声,放慢了脚步和她并排走着,缓缓说道:“这世上的读书人有两种,一种是公卿后辈,走的是荫恩,是以不消考科举,就不消读经史子集,只读些诗词歌赋便可。这类人重视的是操行,而不是学问,除了国子监就读,青溪书院就是第二个世家后辈读书的处所。你也听皇上说了,明松但是帝师!”
有人便坐在石凳上操琴,未见其人,先闻琴声。闻听琴声时,我已动容。再见到那白衣胜雪,衣袂飘飘的男人,一抹笑意散开唇畔,望着那高华而暖和的容颜,线条精美的侧面,六合间的光彩尽在他眼底。
正说着,庙门大开,从里迎出两名垂髫孺子,对我们俩施以一礼,恭敬道:“院长在清心斋等待,请两位随弟子前去。”
总算到了清心斋,我见到了明松,一个胡子头发都斑白的老头子。
他是我的琴技教员,启恒的八弟,当朝的八贤王:启怀。
他笑笑:“贤侄晓得的也多。”
谷雨吓得忙扯我的袖子,我哼哼的再次别过甚去。十五王又笑笑没再说话。实在他真的说中了我的心机,两位哥哥现在都在翰林院当着闲差,毫无实权,若不是因我为妃,以他们的才调,位极人臣也不是不成能的!
我冲他扮个鬼脸,说:“就你晓得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