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见面,已隔了一辈子了。
我不由汗颜,他话锋一转,问道:“可曾用过饭否?”
因为青溪书院是在半山腰的原因,是以到处都是参天古木,也有修剪成外型的灌木,或是小花圃。
他展颜一笑,好生雍容华贵,气韵文雅,道:“我觉得是十五弟,未曾想,来得倒是你。”
“这位小兄弟观之不俗,不知是谁家的后辈啊?”明松眯着眼看向我。
“哇!”看到谷雨崇拜的目光,我内心美滋滋的。
青溪书院坐落于雍州城西的凤凰山上,马车畴昔也要小半天的工夫,而我固然起了个大早,却在早市上磨蹭了好久,达到半山腰的青溪书院时,已经将近晌午,该吃午餐了。
有人便坐在石凳上操琴,未见其人,先闻琴声。闻听琴声时,我已动容。再见到那白衣胜雪,衣袂飘飘的男人,一抹笑意散开唇畔,望着那高华而暖和的容颜,线条精美的侧面,六合间的光彩尽在他眼底。
我倒是在马车里吃了一堆零食,一点也不饿。
另有故交?谁啊?
我不怀美意的笑:“哦?本来教员操琴等待的人,是十五王啊!”
他笑笑:“贤侄晓得的也多。”
“哼!”我歪着头不睬他。
我冲他扮个鬼脸,说:“就你晓得的多!”
他不由扶额:“闲来无事,抚弄一曲罢了。你这鬼灵精,又在胡思乱想些甚么?”
我笑问:“教员觉得是谁呢?”
“就是非公卿之家的后辈啦!他们只能走科举这条路,以是必须熟读四书五经,还要解其要义。”我抬头想了想,说道,“江南道的洪州豫章郡,有个甚么书院来着?立院百年,出了六个状元,两个榜眼,八个探花!”然后又洋洋对劲的加了句:“我爹就是那书院的,状元!”
我嘻嘻一笑,已拜倒下去:“门生见过教员,教员迩来可好?”
谷雨再次投向我以崇拜的目光,十五王又回过甚来,道:“可惜外戚后辈为官,最高也不过四品。”
他高低打量一下我的男装,发笑道:“这可不是男孩子的名字。”
他是我的琴技教员,启恒的八弟,当朝的八贤王:启怀。
明松唤来那两个小童,道:“带客人去用饭,稍后请去木芙轩,另有位故交在。”
我挑眉,道:“院长,鄙人已经用过午膳了,可否先去木芙轩?”
我睁大凤眼瞪他:“我又没跟你说话,你唧唧歪歪的甚么劲儿啊!”
我轻咳一声,放慢了脚步和她并排走着,缓缓说道:“这世上的读书人有两种,一种是公卿后辈,走的是荫恩,是以不消考科举,就不消读经史子集,只读些诗词歌赋便可。这类人重视的是操行,而不是学问,除了国子监就读,青溪书院就是第二个世家后辈读书的处所。你也听皇上说了,明松但是帝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