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一眼庭前桂花,轻启朱唇,吐出两字:“快了!”
“娘娘觉得如何?”春分也是个聪明人,仿佛了然了甚么。
我让春分附耳过来,如此交代了一番,她会心,不久以后便分开了承明殿。
顺喜儿跟着一笑,说:“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中,怎容他得逞呢?就在他倒药渣的时候,被人当场拿下!”
才过了两天,春分就奉告我,小繁华去了两次太医署,见得人恰是沈七!传闻他的来由是给连海抓些医治脸伤的药,找谁不是找,每次都挑着沈七去问,沈七认得他是我宫里的管事寺人,还觉得是我叮咛的。
我狠狠掐了下大腿,刹时眼圈儿就红了,嗫嚅道:“臣妾还浑浑噩噩的,倒是臣妾身边的管事宫女警省,提示了臣妾,臣妾这才奉告了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要不然,臣妾痴顽,受了小人调拨,就要犯下大错了!”
顺喜儿脚下生风,一个箭步窜进殿内,奔到我身边,躬身低语道:“回禀娘娘,傍晚时分,小繁华已与王美人宫中的小印子接上头了!”
我长舒一口气,跪下诚心的说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做主!有娘娘在,臣妾再有害怕了!”
春分豁然道:“娘娘既已决定走甚么路,奴婢天然义无反顾的跟从。那么,娘娘现在筹算如何呢?”
我嘲笑一声,道:“他倒是聪明,药渣进了湖中,真是一点证据都没有了!”
顺喜儿道:“是,小印子已将那包药熬了,熬好以后,就筹办把药渣倒在翡翠湖里!”
然后便是连海和小印子的龃龉,加上王美人从我这边请走皇上,我对王美民气抱恨恨,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了!以是,我命小繁华抓了那些打胎药,说通沈太医,趁机将这些药放入王美人的安胎药中……这统统的统统,顺理成章的让人想不出有甚么马脚。而我,人证物证都在――小繁华必然一口咬定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他那边另有剩下的打胎药!我就是一头撞在柱子上,也没人信赖我是明净的了。”
想到宿世恰是因为被诬告暗害皇嗣而被打入冷宫,再想想面前这桩谗谄,我唇边的嘲笑如同六月飞雪,脊背一阵阵寒凉砭骨!
顺喜儿笑道:“杨宫正和主子有些友情,以是……”
彻夜月色空萦,四周蒙了一层淡淡的云彩,月光如烟如雾,落在人身上似雪似霜。院中桂影班驳,花香悠远。我立在西窗下望着天井深深,晚来孤单,两边宫灯扑灭,如遥遥天涯的点点星子,或明或暗,或白或蓝。
我大惊失容:“娘娘,臣妾在宫里获咎的人就只要……”
我微微点头,呢喃道:“本来是他!”
谷雨笑嘻嘻的应下去找禄子,顺喜儿对劲洋洋的说道:“沈太医那边拦下了那碗打胎药,小繁华这时候怕正在等动静呢!皇后那边已经把小印子绑去了宫正司。娘娘,宫正司一百二十八种刑法,每一种刑法都能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特别是宫正司的杨宫正,一手针法,死人都能被扒层皮,小印子必然会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