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二十年八月初,因着询和玉璃的出巡,许是天宫见怜,许是盛暑将近,持续甚久的干旱毕竟结束了,从八月初四开端变接连下了旬日的大雨。倒是津润了都城早已干枯了好久的地盘,便是本来上林苑中衰颓的花草也显得鲜妍了些。
玉璃的目光中如同固结了寒霜冰雪,只是道:“便是皇后娘娘亲手给欧阳泰奉上了毒酒,但在皇上内心,他仍然不信赖皇后娘娘,且臣妾也会极力让她不要信赖皇后娘娘。”
茯若睨了玉璃一眼,浅含笑道:“本宫到底正宫皇后,本身的儿子结婚,本宫这个嫡母天然是要操心的,且说便是选了傅家的女儿又能如何,便是将她从正门抬出去过后,她也是要先到凤仪宫向本宫这个嫡母问安,随后才去皇贵妃的永安宫。”
茯若只饮了一口笋汤,才缓缓道:“这也还好,只是一些犒赏,怎的也劳烦洪尚仪亲身来送,这等小事,只让长乐宫的小宫女来做便好了,何必劳烦洪尚仪呢?”
询只是点头道:“朕倒是先想到了这一层,不过既有安惠这一层干系,猜想昭惠太后应当不会反对,且明日皇后与朕一同去长乐宫向她问安时,再给她说这件事吧。”
乾元宫的内殿大气开阔,南北长窗对开,借着这些光阴的降雨,倒是给里头添了一股清冷之意,询只是如常坐到了正中的软塌上,茯若随后已是坐到了软塌的西侧,玉璃在一旁垂手侍立,询瞧着,只让小寺人去给玉璃搬了一个椅子来,随即才道:“朕现在感觉太子的婚事倒是担搁不得了,且朕与皇贵妃在途中已是商讨了一二,只等着回宫再与皇后商谈。”
询淡淡道了句:“如此也好,只是难为皇后这些光阴打理六宫了。”
玉璃娇媚的笑影如同锋锐的剑刃寒气煞人,她只一字一字道:“凭着如何样?到底皇上的内心是信赖臣妾的,且皇上的心到底放在臣妾这里多些,莫非皇后娘娘还不明白这些么?”
茯若嫣然一笑,冷冷道:“皇贵妃好邃密的心机,难为你肯考虑这很多。只是皇贵妃要明白一句话,构造算尽太聪明,切莫到头来算计了本身。”
茯若缓缓拢着头发,淡淡笑道:“却不知皇上和皇贵妃相中那户人家的女儿?”
茯若感喟道:“本宫的平生原已是这般了,再是有福又能如何?”
可巧这日洪尚仪来了凤仪宫给茯若送昭惠太后的犒赏,原是些极好的刺绣。茯若正在用早膳,洪尚仪只出去笑道:“皇后娘娘现在忙活了好些时候,现在可安逸些了。”
茯若的神采里含了一丝无法,只是低低道:“你且瞧那枫叶鲜红似血,瞧着倒是诱人,但本宫只感觉现在本宫的身心却似那枫叶普通,早已是鲜血淋漓了。”
已是垂垂入秋的时节,茯若入了凤仪宫的内殿,只感觉天井的枫叶凄艳似血。茯若瞧着这一景色深思了好久。
今后一个月,询只是让礼部的官员开端动手此事,每日茯若只是忙着诸多庞大的事件,连着六宫嫔妃的问安也都一概免了。每日只是多和安尚仪及管事的宫女商讨事件。
第二日,询与茯若只是往长乐宫去给昭惠太后说了此事,昭惠太后先是微微一惊,随即便只道了句:“如果天子皇后感觉安妥,哀家倒也没甚么可说的了,只是临时天子拿主张吧。”
茯若知她话中有话,只是沉寂笑道:“既是如此,本宫已是晓得了,洪尚仪且先归去吧,待得本宫午后再去长乐宫向太后娘娘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