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璃只是断断续续的低声悲戚着,许是过分于出神,她涓滴未曾重视到身后的人影。夜风徐来,虽已是过了初春了,但殿中仍旧是由着丝丝凉意。
询现在仿佛有着无垠的惭愧,只是沉吟道:“如儿受尽了酷刑一言不发,雁儿出来受了几下鞭刑便熬不过,只是招认了当年你谗谄宋氏的罪证,另有前些天的欧阳泰之事。至于巫蛊之事,乃是太子妃傅氏身边的宫女自行认罪的,却说是和永安宫的人通同好了。”
玉璃眼中的泪也是艰巨滴落,道:“皇上也以为臣妾乃是罪有应得?”
冰冷的凤榻上,她只愣愣的坐着,很久,颊边缓缓滑落了一滴清泪。
玉璃眼中只是滚下了泪意,语气很有几分潮湿,“我还记得昔年因为位分不高,且家眷都被先帝放逐,文氏经常来热诚我,当时还是你给我解了围。”
询沉重拜别,却也已是深夜了。
月色很有几分清冷,玉璃惨白面色。迟缓的呼吸,堕入了深深的深思。
这一番话,完整化解了玉璃的不甘与痛恨,非论如何,在询的心中,她才是最首要的。
询只是怔然道:“皇后她到底也不幸。也罢。”
询只是哑着嗓子减轻语气说道:“勿要再辩论了,非论如何,朕刻下倒是保不住你了。玉璃,你可感觉朕窝囊之极,连着本身最深爱的女子亦是未能保全。”询的声色只回荡在空落落的殿中,还带着一丝丝无法酸楚之意。
茯若将手中的酒递给玉璃。她见了,只是淡淡道:“我本来对你是至心相待的,只是不知从何时开端,亦或是为何我们现在会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玉璃只是虚软的笑,泪也跟着颤栗滑落下来。道:“是啊,我们算是两败俱伤了,我丢了性命,而你,到最后,还是没能获得他的心。”
玉璃只是跪在询面前,拽着询的袍袖哀哀抽泣着:“皇上到底要答允臣妾一件事,非论如何都不能摆荡了溶儿的太子之位。这是臣妾独一的心愿了。”
一抬头,玉璃已是饮完了全数。
询徐行来到殿中,只是徐即将她扶起。紧紧拥她入怀。只是缓缓抚着她颤抖的背。无法长叹一声,道:“玉璃,朕对不住你。昭惠太后定了心秘密朕赐你毒酒。现在朕也是无法。我朝向来以忠孝立国,如果朕拂逆了昭惠太后之意,怕是来日史乘工笔,朕的名声便不好了。”
永安宫空旷的殿宇,宫门舒展,便是最后的一丝亮光,亦被生生阻断。残烛将尽,一股叫人堵塞的暗中,在殿中缓缓满盈开来。
玉璃小声道:“臣妾宫中的主子是谁招认了,是如儿还是雁儿?”
茯若回到凤仪宫后,许是内里雨大,茯若的发髻上亦有了些许的水珠。心底空空的。
茯若暖和笑道:“是啊,世事难料,本来觉得我们会在宫里相互提携,谁知厥后斗得你死我活却恰好是我们二人。”
玉璃叹道,语气夹着最后的一丝怨毒:“我虽死倒也不冤,毕竟,我到底具有了皇后娘娘穷尽平生都没能到手的东西。”
茯若悄悄瞧着玉璃幽怨的目光,内心闪过一丝模糊的称心,淡淡笑道:“本来昭惠太后是让小寺人来给皇贵妃赐酒的,本宫想着我们在宫中了解多年,便亲身带了酒过来,待得皇贵妃喝完了,也可放心上路了。”
询闻言后,神采微微一惊,只是道:“当真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