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惠太后顿时笑逐颜开,道:“既是如此,便依着天子的意义吧。”
这日赶巧,茯若正在长乐宫陪昭惠太后说话之际,询也到了,茯若起家问了安,只退到下首的软塌上,扣问安后,只是坐在昭惠太后左边,笑道:“太后娘娘迩来身子可好。朕想着不日便是腊月末。只是想着要阖宫宴饮,务需求让太后欢畅才是。”
殿外的洪尚仪为着询上了茶,茶香缓缓溢满殿中,昭惠太后随口笑道:“倒是现在临海王被放了外任,哀家觉得到底不当,天子倒不如召他回京,只在京中做个繁华闲人便是。何必在外享福呢。到底临海王是天子的儿子。”
昭惠太后视线微垂,悄悄一嗽,沉吟道:“皇后今后要做甚么便是甚么,哀家都不会禁止,只要一件事。皇后到底要记取。如果天子现下薨了,太子年幼,垂帘听政的人天然便是哀家,还望皇后循分深居内宫便是,不要插手前朝政事。”
昭惠太后答复了平常的笑意暖和,只是道:“本日哀家也乏了,皇后跪安吧。”
昭惠太后吐了一口烟,烟雾只在锦帐间凝成一抹,絮絮飘散,四下满盈,沉寂道:“如果让她住了寿康宫岂不是汲引了她,哀家本来用寿安宫镇住了一名宋太后,眼下也该镇住第二位宋氏的太后了。”
到了岁末,询的身子略略好些,只是比之以往乏了很多,倒还是经常入后宫来安息。只是决计避着茯若,便是偶尔从凤仪宫外过身,也是极少立足,数月下来,只与茯若见了还不过几次罢了。常常皆是茯若入乾元宫去和他议事,亦或是二人一同去长乐宫向昭惠太后问安。
茯若缓缓昂首,只瞧着昭惠太后沉寂似寒潭的目光,道:“臣妾实在不知,且说皇上与臣妾商讨政事不过是想着臣妾到底是正宫,如果与嫔妃商讨,怕是违了祖制,且说便是皇上与臣妾商讨,臣妾也极少言语,只是听着皇上所说便是。”
茯若闻言,险险惊得没立稳,只是强自平静道:“太后娘娘明鉴,臣妾冤枉。”
昭惠太后微微点头,道:“且待着过了年,天子还是召临海王回京才是。到底是骨肉血亲。”
询道了句:“朕本来与皇后商讨过此事,皇后承诺了,倒也没有甚么旁的贰言。以是朕才放了澄儿的外任,倒是太后爱孙心切。”
茯若神采微微不安道:“原是臣妾的不是,还望太后恕罪。”
长乐宫内,昭惠太后点了一支水烟,缓缓道:“过些天也该把寿安宫打扫出来了。如果天子宾天了,皇后也把凤仪宫让出来了。”
茯若只感觉背脊上却一阵一阵发着寒。缓缓道了句:“是,臣妾记下了。”
昭惠太后含笑道:“这倒是了,哀家只是想着临海王结婚也有多年了,但与正妃聚少离多,长此以往,久久没有皇嗣,哀家还盼着当个祖奶奶呢。”
茯若闻言,只是缓缓道:“臣妾想着事关朝政,臣妾不敢过量置喙。”
询淡淡道:“太后多虑了,朕这般安排不过也是看重这个儿子罢了,朕膝下皇子未几,不过只要三位罢了,太子也还罢了,涵儿也不过只要三岁,能够帮着朕分忧的只要澄儿一个。待得过些光阴,朕自会召他回京的,还望太后勿要忧心。”
待得,询拜别了,昭惠太后神采更加阴冷,只是沉吟道:“哀家本来倒真真是小瞧了皇后的心机,未曾想皇后竟有这个气度,天子要打发临海王放了外任,且天子的身子也大不如前了,如果天子有个三长两短,太子还未成年,哀家又是老婆子了,这前朝后宫可都被皇后攥在手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