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姝闻言,喜道:“即便如此,为何惠贵嫔不让皇上放玉璃出冷宫,皇上乃是一国之君,且本来也不是没有皇上恕妃子出冷宫的旧例。太祖天子的仁德皇后不就是蒙受诚贵妃谗谄被打入冷宫三年,随后沉冤得雪,太宗天子亲身将皇后接出冷宫。且顺安朱紫产后血崩,乃是她本身材弱,与玉璃无关。”
只见敬贵妃笑语嫣然,脸孔极是美艳夺目,茯若与绫姝恭身向她存候。她见了也只是叫她们起家。随即笑道:“方才本宫听闻你们二人对被废入冷宫的张氏思恋不已,你们可知罪。”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绫姝听了,却有些惊骇,只是往茯若身后稍稍躲了躲。
茯若浅笑却如东风拂面,言语间也只是和顺:“昭惠太后夙来不喜贵妃娘娘,如果贵妃娘娘为了这等小事去叨扰她,只怕亏损的是贵妃娘娘而不是臣妾。”
茯若犹自不怕,只是冷冷道:“臣妾所言失实,并无诽谤。”
茯若挨了打,内心一向有气,脸上也是郁郁的,一言不发。过了半晌,夕月从外头拿了两个鸡蛋在手上,递给绫姝,绫姝细心的给茯若敷了敷。过了一刻钟,茯若面上的红肿消了一些。
敬贵妃更加气得浑身发颤,指着茯若厉声道:“猖獗,本宫乃是正一品的贵妃,又是二皇子和帝姬的生母,身份高贵。而你不过只是个正二品的贵嫔。你竟敢在背后群情本宫,对本宫不敬,莫非惠贵嫔不知宫中礼节么?”
行了数步,茯若微微感喟:“玉璃被打入冷宫已稀有月,本宫想起来也是忧心,听闻冷宫粗陋非常,平常妃嫔如果去了冷宫非死即疯,也不知玉璃现在如何样了?”
随即敬贵妃笑着便走了,笑声在浮泛的风声哭泣的长街里格外刺耳。绫姝仓猝过来欣喜道:“这里离嫔妾的延禧宫近,不如先去那边上药吧,惠贵嫔你的脸都肿了,嘴角也流血了,敬贵妃动手也太重了。”
茯若却点头,沉吟道:“不必奉告皇后了,敬贵妃固然骄横至极,但她说的话却也不无事理,她多次顶撞皇后,皇后尚且忍气吞声,怎会为了本宫去惩罚她,何况如果惩罚,皇上念情,必然会帮着敬贵妃。还是不必让皇后烦心了。”
敬贵妃神采一冷,道:“惠贵嫔的一张嘴倒是短长啊,本宫本日算是领教了,如果在昭惠太前面前,惠贵嫔也能这般矫饰唇舌么?”
正月月朔,茯若跟着帝后及众妃去处两宫太后问安后,与绫姝一同业于长街上,正欲去往太液池散心。
敬贵妃看着茯若红肿的脸颊,面上暴露几分笑意,道:“这一耳光便是奉告你,贵妃贵嫔虽只是一字之差,不同便是低人一等,低人一等便要恭敬有礼,不然便会任人惩罚,皇后不过是依仗家世高贵才做了正宫之位,身在其位却一无所出,且又不得皇上宠嬖。这便是皇后在宫里的境遇,即便本宫出言顶撞她,她又待如何,莫非还敢来惩罚本宫么。”
敬贵妃神采大变,只见一张粉面渐次惨白下去,直如瓦上透白的积雪普通,脚下微微一个踉跄,身边的宫人忙紧紧扶住了。
绫姝迷惑道:“那惠贵嫔筹算将此事如何体味。”
茯若见敬贵妃这般,面庞不卑不亢,冷声道:“臣妾何罪之有,还望贵妃娘娘见教。”
茯若对绫姝道了谢意,起家要走,绫姝道:“惠贵嫔归去了,让宫女再涂点药膏,过了几日便能好了。转头了把这事奉告皇后去,看看敬贵妃有甚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