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和九年,明和帝殁于乾元宫,年三十一,庙号明宗。皇太子询于灵前即位,改元宣和。
最后去处皇后存候时,我偶尔会对如许的处境有一番怨怼,为此,皇后也只是淡然一笑,随即便冷冷道:“本宫让你嫁入东宫,可不是成全你对太子一往情深,为的只是保全你的母族上官氏另有本宫身后的繁华,你现在已是良娣,今后太子即位,本宫自会保全你成为皇后,至于其他的,不要再过于期望了。”
皇贵妃身后一年,朝臣陵下诏收养前朝景和帝宗子庄献太子之子肃城候夏侯询为嗣子,册为太子。收其长兄之子为嗣子,也停歇了朝臣对于储君之位不决的群情。
或许是我身材的孱羸导致了胎儿的流产,但是如许的担惊受怕而又烦闷难舒的表情天然是导致了我的孱羸。而恰是如许的衰弱,让我落空了我的孩子。
病体的沉重以及失却季子的打击早已预示了她的生命正在走到绝顶,她已是气味奄奄,陵将她抱在怀里,看着她垂垂没了活力的面庞,泪涌如注。
“为甚么?与我多年伉俪的陵,为何会对我如此绝情?我腹中的胎儿亦是他的骨肉啊。但他却以如此的冷酷的态度来对待我落空了尚将来到大家间的孩儿的惨痛地步。”
言毕,我带着浮泛恣睢的身心,回身拜别。病榻上的陵看着我远去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胸中的惊骇似潮流般涌来,毕竟也仍旧只是淡然道:“臣妾冤枉,虽说臣妾未能为皇上生下皇嗣,但臣妾一向视后宫嫔妃所生为臣妾己出,若不是如许,皇上也不会将公主帝姬交给臣妾扶养。”
我入宫那夜,陵碍于皇后的面子,虽有着不甘心,但还是来了我这里,陵也只要十九岁。他的面庞是那样的漂亮而又华贵。就与我年幼时一向在内心所祈盼的那样,毕竟还是嫁给了他。他面色淡然的看着我略有些忐忑不安的神采,冷冷道:“孤对不起你,不能给你太子妃的名位,只封了你为良娣,凭着你的出身,委实是屈辱你了。”
新帝继位后,明圣太后便下了一道懿旨,命赵昭仪殉葬。曾经宠冠六宫,荣极一时的昭仪赵氏就如许似塞外寒烟一样随风消逝。后宫里再也没有人提起过她。
我在内心悄悄感慨,从以良娣的身份入宫嫁与太子,再到封为慎贵妃,随后登上后位,再到现在的母后皇太后,已有十余年了。
第二日,明圣太后因病去世,年五十四。追谥为“显烈德仁贞裕明圣文穆皇后”葬于定陵。
时已是夕照西坠,朝霞满天。天空中的夕照已被暗淡淹没殆尽。
只是随后相互的嫉恨凉薄洗去了最后天真而洁白的粉红光彩,只余着黯黄的残影,落下了满目苍夷。
陵眸中一凉,像是秋末最后的清霜,覆上了无垠的郊野。只是冷声道:“朕对于皇后非常恭敬信赖,如若不然也不会将尚在襁褓的安惠公主和庆顺帝姬都交与皇后扶养,连你发落了郑昭媛朕也是睁一眼闭一眼,不闻不问全凭着皇后做主便是。”
实在当时候陵也不过才三十一岁,而我不过也才二十六岁。只是,皇贵妃身后,陵再也没有召幸过任何嫔妃。
陵还是那样安静的口气,却多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冷酷:“你天然是皇后,你出身高贵,何况你的母亲乃是朕的姑母。以是这皇后的位子你天然是做的。何况朕多年来宠遇于皇后,皇后的母族上官氏已是一等一显赫繁华的世家,皇后受尽万人尊敬佩慕,莫非你感觉朕待皇后还不敷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