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含笑道:“仁元帝姬可大安了,本宫甚是忧心,想着过几日便亲身去瞧瞧她。”
玉贵嫔三人听得这般厉声疾色的怒斥,只垂首不敢言语。皇后微叹一声,冷冷道:“本宫现下的处境已算是困顿了,二皇子较皇宗子更得皇上圣心,而现在又是宋昭仪在扶养,张氏出宫,天然和宋氏是一起人,凭着这两位的恩宠,如果到了今后立储的时候出了甚么不对。”皇后并没有持续说下去,但殿中三人已然晓得皇后所言何意。
昭惠太后闻言,心下怒极,只冷冷道:“原是为这事?姐姐是太后,这等小事姐姐做主便是,如果天子当真对张氏念念不忘,哀家切当是成全了天子吧。”
皇后微微蹙眉,便徐行踏进殿去。到了里间的偏殿,玉贵嫔三人都在此等待,皇后在正中的金丝绣线描鸾凤和鸣图软枕上靠着,只沉声道:“张氏出宫乃是仁惠太后之意,本宫也是没法,你们三人现下来求本宫,也只算是白走一趟了。”
茯若莲步轻巧进入殿内时,皇后坐于询的身边,身着蜜桃色描金绣凤凰朝服,赤金打造的牡丹珠钗,枝枝叶叶缠金绕赤,华贵万分,中宫皇后威仪,非常夺目。茯若单身着一件淡青广陵绸袍,头饰只用了些许白玉。娟秀生姿。茯若笑意盈盈的向扣问安。
皇后径直拜别,绫姝在茯若身边,看着皇后远去的身影,只对着茯若浅浅道:“不日便能够与玉璃相聚了?真是叫人高兴啊。”
茯若掩唇低笑,细细道:“臣妾多谢皇上谬赞。”
宜朱紫正欲回嘴,却见皇后一拍小茶几,唬住了世人,皇后只怒道:“都给本宫闭嘴,本日之事连昭惠太后都无能为力,本宫又能如何,且现在张氏出了冷宫,若她是个故意的,只怕有的给我们好受的,你们不去想着怎的应对,却来这里矫饰唇舌,有甚么用?”
昭惠太后神采微微一变,眸中的腾腾墨色更加深沉,紧紧盯住仁惠太后道:“知恩图报乃是人间正理,也不敷为奇。”
茯若寂静半晌,细细道:“臣妾定然不会孤负太后所托。”
皇后嘲笑道:“齐朱紫与玉贵嫔二人自苏婕妤进宫便甚少侍寝,而宜朱紫常常得见皇上,也不过因为皇上想见惠顺帝姬,才偶尔去延禧宫略坐坐,连晚膳没用过便走了。”皇后蹙眉喝道:“一个个不得皇上的宠嬖,只会拨弄唇舌,当真是一群废料,本宫提携你们有甚么用?”
三人只对着皇后跪安后,便悄悄走了。
茯若只觉皇后话中有话,只轻笑一声,柔声道:“皇后娘娘乃是天下人之母,受万人敬佩,还需恋慕旁人的福分么?应是臣妾来恋慕皇后娘娘才是。”
皇后端着一杯茶,喝茶了一小口,道:“现在润儿也有八岁了,他如果到了十五岁,皇上能封他做太子,本宫也能心安了。”言毕,她独自望着枝头新萌的一株粉色牡丹花苞幽幽入迷,恍若未闻般沉寂悠然。
玉贵嫔急道:“皇后娘娘,张氏狐媚,如果容得此人在后宫中,只怕宫中今后便要多事了,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还望皇后娘娘去处皇上陈情,千万不成恕张氏出冷宫。”
茯若悄悄“恩”了一声,缓缓道:“我们二人刻下便派人去将昔日玉璃居住的永安宫打扫洁净,明日本宫便亲身让王尚仪去将她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