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是夏末端,茯若只感觉暑热将尽,秋意欲来。却又想着永和宫里自仁元帝姬病愈后,便没有好生摆上一桌酒菜了。且现在宋朝溪的官职已复了,仁元帝姬的身子也已是大安了,便让王尚仪去将御膳房的方掌膳唤来,让她好生做了一席菜,请了,宜贵嫔,德朱紫,敏朱紫,张容华等人来。
随后几人一番觥筹交叉,却也悉数散去,敏朱紫到底是个不堪酒力,喝了数杯,现在早已是醉的昏昏沉沉。茯若没法,只要命秀儿同宝带去清算了一件配房给她安息一晚,玉璃念着有孕,饮的倒是极少。却也还平静,只坐上了肩舆便回宫去了,绫姝虽有些醉了,但也还勉强复苏,茯若本欲挽留她,她却执意要回宫去,随后茯若没法只得叮咛绫姝身边的夕月势需求好生照顾好绫姝,千万不要出了不对。这才让她走了。
这一觉睡得极不平稳,茯若只梦见了绫姝浑身是血,身上湿漉漉的,仿佛在水里浸泡了甚久,茯若不住惊醒,倒是身边守夜的宫女宝珠见了,道:“昭仪娘娘行了,但是梦魇了,可要奴婢去给倒杯茶来?”
茯若只低声问道:“现在是甚么时候了。”
茯若闻言,只摆摆手,表示她下去做事,复又睡下,内心只牵挂着绫姝,倒是再也难以入眠,想着比及明日,定要亲身去延禧宫瞧瞧她可要安好。这才复又入眠。
杨尚仪这才笑道:“到底是太后有智谋。”
杨尚仪扶着仁惠太后在软塌上坐下,道:“太后于张容华有恩,张容华她定会酬谢太后,且宋昭仪在宫中也算是有人相搀扶了。”
茯若只笑道:“那且好,如果敏朱紫乐意的话,留下便是。”
茯若冒充不睬会道:“如果你饮醉了,彻夜便歇在本宫处又有何妨,永和宫内西配房另有几处斗室子,敏朱紫随便挑了一间便是,本宫刻下便让秀儿给你打扫出来。”
仁惠太后被杨尚仪扶着进了寿康宫的正门,只瞧着里头来往的宫女寺人,正在那儿将仁惠太后的随身的东西一件件放进内殿里头去,彼时恰是中午,杨尚仪命宫女素梅替仁惠太后撑起一顶青玉制成伞骨,苏绣制成伞面的小伞遮去了些许灼人阳光。
仁惠太后点头道:“可惜那敬贵妃生有一双后代,却不知进退,现在算是废了,且她夙来与茯若不睦,量她二人也不能同心同德,现在她软禁于永巷,哀家只盼着她循分些,澄儿一贯懂事,天子也不是寡情的人,过些光阴等这些事停歇了,哀家自会与天子说说,且恕她出来吧。”
茯若瞧着绫姝远去的背影,心中只感觉模糊不祥,却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宫安息了。
仁惠太后含笑道:“敬贵妃到底服侍了天子多年,且她也为哀家生了两位皇孙,更首要的是,如若敬贵妃能以出冷宫,以她的性子,只怕恨不得将皇后生吞活剥了,后宫权势均衡些,哀家才感觉心安。”
绫姝道:“本来宜贵嫔本日是想着来的,谁知齐贵嫔来了延禧宫与宜贵嫔唠嗑,厥后宜贵嫔便干脆不来了,只让臣妾们来便是。”
玉璃只笑着道:“你且去问问敏朱紫便知。”
仁惠太后徐行由杨尚仪扶着进了殿去,道:“眼下只临时能够放心了,话说返来,张容华做事倒是妥当,也不枉哀家将她从冷宫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