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若还欲再言,询却暴露了些许疲态,只是缓缓道:“茯儿,本日也许有些累了,还是早些回永和宫去安息吧。明日待得朕下朝,且在乾元宫里鞠问齐朱紫。”
仁惠太后点头道:“你能有这番顿悟也算的是好了,只是眼下,你心中可有了计算。”
秀莲,秀儿二人闻言仓猝谢恩。茯若又随便叮咛了几句过后,才去了乾元宫。
茯若闻言,心中的凉意一丝丝的更加潮湿了起来。她倒是淡淡道:“禧贵嫔聪明貌美,且又善体人意,皇上喜好她,也是在道理当中。”
倒是秀儿在一旁服侍茯若换下本来在永巷穿的平常衣裳,秀莲却在一旁问道:“贵妃娘娘,方才外头的人来传旨,说是皇上过会儿宣娘娘去乾元宫一趟,娘娘可要好生梳洗打扮一番,再换上一件富丽繁华些的衣裳。”
茯若只缓缓道:“本宫瞧着秀莲做事便是妥当,且让她做尚仪吧,至于秀儿,她做事倒是可贵的细心,永和宫有她打理,倒也无事,且让她打理宫内琐事吧。”
询只宽然一笑,暖和道:“这是天然,朕恕你出冷宫便是为此。”
茯若只点了点头,缓缓道:“如果皇上鞠问她的时候,且让臣妾也在一旁,有些事臣妾须得细心问一问王氏。以免今后心中生疑。”
回了永和宫的正殿,殿中诸人已然将统统的拾掇好了,茯若换了一件云紫色快意襟暗纹锦衫,发髻间的珠花也以银饰为主,很有洗去繁华的素雅之意。在肩上披了一件棉披风。只对着身边的秀儿道:“随本宫去一趟寿康宫。”
仁惠太后只悄悄的看了茯若几眼,并无言语。
茯若只是含笑往榻边坐了,温声道:“说到底,都是要多谢禧贵嫔的功绩,若不是禧贵嫔的一番布局,臣妾现在还不能出来呢?”
茯若闻得此言,心中冷然一笑,只想着好夺目的皇后,因着此事败露竟将统统罪恶都推到齐朱紫身上,好一招金蝉脱壳。随即,只对询缓缓道:“齐朱紫一贯与臣妾反面,臣妾禁足期间,她还来永巷摧辱了臣妾一次。她内心恨毒了臣妾。会做这些事也是有的。只是臣妾心中不由思疑,莫非齐朱紫在宫中便没有翅膀了么?或者说,乃是宫中有人教唆齐朱紫这般。”
很久,仁惠太后微微点头,道:“皇后薛氏乃是御史中丞的女儿,昭惠太后又是她的姨母,且上官氏在朝中的权势盘根错节,薛氏亦是不容小觑。但哀家恰好想着将她们的权势通盘推到。这朝中的权势被她们把持的太久了,即便是哀家的儿子即位做了天子,天下人膜拜的皇太后还是是上官氏。如许的怨气,茯若你可曾晓得。”
茯若心中一沉,只感觉背心凉透,已然情不自禁地跪下,沉声道:“如果臣妾在宫里头已然是失了恩宠的女人,那么臣妾便要做后宫里最有权势的阿谁女人。如此一来,即便臣妾已然没了恩宠,也还是能够凭着权势光大门楣。”
玉璃只浅笑道:“娘娘与臣妾说这些便是见怪了,当初贵妃娘娘也是这般恕了臣妾出冷宫,臣妾现在也算的是报恩了。”
高柱陪笑道:“原是主子们忽视了,还望娘娘自行裁夺便是。”
茯若只含笑道:“眼下我们二人都可临时缓一口气了。”
殿中漏声淸晰,杯盏中茶烟凉去。茯若与仁惠太后二人只寂静相对。二人只听着纸窗外冷风吹动松竹婆娑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