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睡得安稳,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闹腾,这才一夜好眠。”
柳姨娘手中的帕子紧了紧,不大甘心肠和其他几位姨娘分开。李嬷嬷眯着眼看着三位姨娘走出小厅,冷哼一声,忙带着三位稳婆绕过正厅的屏风走到角房,排闼就见季魏氏已经就着青杏的手喝了一碗鸡汤,正在房间内走来走去。
“我又不是生第一胎了,嬷嬷也放宽解,稳婆和奶娘都是魏家找好的,只是到时候还要费事嬷嬷坐镇,免得那起子小人趁着我生孩子拆台。”季魏氏说着,暖和的面庞上闪过一丝冷意。
“太太说的是,是老奴想岔了。”李嬷嬷扶着季魏氏朝小厅走去,才方走了十几步,就听季魏氏俄然小声嗟叹了几声:“嬷嬷,这孩子怕是忍不住要出来了。”
青梅对门外喊了一声:“出去吧。”
“大夫说也就这几日了”,李嬷嬷将最后一根兰花簪子给魏氏簪上,才道:“太太且放宽解,大夫说了,孩子很安康,统统都会顺利的。”
季魏氏用加了玫瑰露的温水洗了脸,又拿鬃毛刷子蘸着青盐刷了牙,洗漱后这才在打扮台前坐下,青梅拿起檀木梳给她梳头,李嬷嬷也不闲着,从匣子里挑出合适的金饰,一一给季魏氏戴上。
“太太,后花圃的梅花一夜间全开了,奴婢给您折了两枝,插在天青瓷瓶里必定都雅。”
“她身后站着老太君,老话说打狗还得看仆人,嬷嬷瞧着吧,她越放肆才越好呢,我瞧着王姨娘已经快忍不住了,且让她们自个斗去,她们越是斗得短长我呢越是放心,如果哪天不斗了,我反倒该坐立不安了。”季魏氏摸了摸肚子:“眼下啊,甚么都没有我肚子里的孩子首要。”
青杏站在门口,朝手上哈了一口气,白嫩的手揉搓了两下,感受有些热气了,这才挑开厚重的猩红色帘子,走进屋子。
“老爷昨夜在秋院严姨娘那儿,眼下正厅除了严姨娘,其别人都已经到了。”李嬷嬷说着,面色有些不镇静:“严姨娘比来更加猖獗了,太太该敲打她几句,让她晓得端方才是。”
“你们受累了,我儿媳妇现在如何样?”满头银发的老太君瞪一眼本身儿子,笑呵呵问稳婆。
老太君点点头:“那老身就放心了”,她瞪向一旁迫不及待接过襁褓看的季家老爷季元信:“等你媳妇儿醒了,记得给她赔罪,你宠着严氏为娘没有定见,可谁家老爷们媳妇出产了还只晓得在妾室房间里厮混,你一肚子圣贤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五六个穿戴粉色小袄的小丫环端着温水、拿着毛巾走进室内,把温热的洗脸水和一利器具放下,又悄无声气退到屋子角落里站好,全程没有多余的声音,足见季家家教的严格。
紫雨只是个二等丫环,倒不好回绝柳姨娘,一时候不晓得该说甚么,恰好李嬷嬷领着三位稳婆颠末,听到柳姨娘的话,眼底闪过一丝怒意,面上也冷了三分:“柳姨娘的心太太天然是晓得的,不过我们石榴院眼下恰是慌乱,顾不得号召几位姨娘,姨娘们还是先回本身院子里等动静吧,也免得惊扰到了孩子,老太君见怪下来,谁都担负不起。”
“你做事,我天然是放心的。老爷昨夜歇在哪个院儿了?”季魏氏打扮后,坐在雕花椅子上抿了口养身茶,语气又规复了安静。
“夫人身材很好,只是有些怠倦,眼下已经睡了”,稳婆见老太君晓得体贴自家蜜斯,对老太君的印象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