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微一沉吟:“那么……如懿,朕只得让怡朱紫去你的延禧宫暂住了。”
如懿的目光触及地下,吓得几近发展几步,宫人们也止不住惊呼起来。本来绣毯之上,一条灰花斑斓的蛇盘绕其上,咝咝地吐着猩红的芯子,在地上扭捏不定。
怡朱紫脸露忧色:“如何会呢,今后可要叨扰娴妃娘娘了。”
如懿一时情急,马上带了人先赶出来,才进暖阁,却见怡朱紫吓得缩在暖阁的紫花梨卷草纹杨妃榻上,身上的锦被蜷成一团,她才唤了一声“怡朱紫”,却见怡朱紫大惊失容,整张脸白中泛着青灰,指着地上的绣毯呼道:“救我!娴妃娘娘快救我!”
如懿晓得推托不得,便道:“臣妾归去便把正殿的两间东暖阁打扫出来供怡朱紫居住,但请怡朱紫不要嫌弃粗陋才好。”
海兰闲来无事,只穿戴一件家常的月白缂丝凤香菊纹一斗珠长衣,拥着一个小小掐丝珐琅暖炉,正在窗下缝制香包。
天子见怡朱紫睡中仍有惊惧之色,不免顾恤道:“怡朱紫初初有孕,身材各式不适,本日又遇见如许的事,实在是要吓坏她了。”
皇后满面体贴:“皇上,景阳宫靠近玄穹门,地气潮湿,如果今后再招来蛇虫鼠蚁惊扰了龙胎,该如何是好,依臣妾所见,不如让怡朱紫搬家别宫居住。”
天子骇怪地站起家:“永琏病了,要不要紧?”
那小寺人忙不迭道:“有有有!这是宫里常备着的。”
皇后亦含笑:“现在宫中皇上最体贴的便是娴妃与怡朱紫,她们住在一起,皇上去看望倒也更便利了。”
怡朱紫接过茶才喝了一口,不由到手中一松,整盏茶都泼在了如懿身上。如懿还顾不得擦,却见怡朱紫蜷成了一团,一手死死抓住她手,一手按住了肚子痛呼道:“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天子惊奇道:“搬家别宫?一时候要打扫宫苑出来,想来怡朱紫也一定能住得惯。”
天子行动仓促地出去,足下之风几近惊起了静尘,如懿正守在怡朱紫床头,见天子心急火燎出去,忙起家道:“皇上万福,皇后万福。”
一个小寺人惊呼道:“呀,这是蝮蛇,是有毒的!有毒的呀!”
如懿忙叮咛了他拿了雄黄粉来,照准那条蛇便泼了畴昔。那条蛇乍然受了雄黄的气味,一时行动有些滞缓,如懿忙伸手取过碧纱橱边一根宫人扫尘灰的掸子,挑起那蛇的身材一撂,照着门口泼了出去,马上道:“快找人拿大石砸它的七寸,务必砸死为准。”
如懿回到宫中便感觉闷闷的,一面叮咛了宫人清算出正殿的两间屋子,一面往海兰殿中去。
怡朱紫呆呆地看着如懿,半晌才放声大哭,扑入如懿怀中,神采废弛:“娴妃娘娘,娴妃娘娘,多谢您救了嫔妾!”
世人吓得退开十数步远,怡朱紫眼看那蛇越游越近,吓得几近要晕厥畴昔。如懿心中慌乱不已,眼看那蛇一分分向怡朱紫靠近,更是惊骇。万一伤及怡朱紫腹中的胎儿,天子才稍稍平伏的表情又不知要降完工何种模样。
天子微微踟躇,看着如懿道:“延禧宫中已有娴妃和海朱紫住着,又有大阿哥,再住出来会不会太挤了?”
如懿替她抚着心口,本身也是惊魂初定:“那条蝮蛇是有毒的,如果被它咬伤一口,不但是你,便是你腹中的孩子,结果也是不堪假想。只是好端端的,宫中怎会有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