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嗤地一笑:“你总惦记取别人,那你本身呢?”
海兰见四下里冷冷僻清的,并无旁人服侍在侧,便道:“姐姐觉得,阿箬是和谁勾搭?”
阿箬盈盈一笑:“皇上嘉奖了。奴婢不过是为娴妃娘娘……不,是为娴朱紫磨墨久了,熟能生巧罢了。”她自悔讲错,有些害怕地看着天子:“奴婢讲错了。”
天子的眼角带了轻俏的笑意,是薄薄的桃花色,如同窗外的秋色普透明丽:“如何会?你说甚么,朕都喜好。”
海兰踌躇道:“但是现在,的确只要阿箬一个证人了。我猜皇上的意义,能够是不想她也和小禄子一样骤死,以是留在养心殿中。”
的确是没用了。所谓的证人,小禄子已经死了,他的死更像是源于她的逼迫。而独一活着的最有力的证人,只剩下了阿箬。
如懿心疼道:“你都如许了,我能比这个更怕么?”
阿箬更加不美意义,只感觉一颗心怦怦地跳着,几近有些晕眩。她盼了那么久,巴望了那么久,本来只要稍一用力,便能够伸手攀到了。殿外的花香无孔不上天钻出去,带着甜腻而熏人欲醉的气味,不依不饶地缠上身来。天子吻着她的耳畔,低声道:“你阿玛现现在在高斌部下,跟着他很有出息,不但治水超卓,这个知府也当得有声有色。朕也不想在宫里委曲了你……朕筹算封你为常在,就住在嘉嫔的启祥宫。封号……为慎。”
天子取过她捧来的糕点咬了一口:“好甜。”
“但玫朱紫盛宠,怡朱紫的孩子又被以为是大贵之胎,不能不防。”
海兰正欲说话:“那么阿箬……”
外头有极轻的人语声,那是怡朱紫宫中的宫人在搬离延禧宫,她看着海兰道:“你也要搬走了么?”
天子的笑意微微淡下去:“当日你仗义执言以后,宫里还会有人把你当作是娴朱紫身边的小乌鸦么?你就是你,乌拉那拉氏就是乌拉那拉氏,相互早不相干了。”
海兰痛得眼中出现泪光,却死力忍耐着道:“姐姐别怕,一点皮肉伤罢了。倒是姐姐你,没被怡朱紫吓着吧?”
阿箬灵巧道:“皇上别活力。幸亏现在嘉朱紫也有了身孕,在臻祥馆养得好好的,皇上放心就是。”
动静传到养心殿的时候,天子正在批阅奏折。阿箬换了御前宫女的服饰,固然不比在延禧宫时华贵,却别有一种在御前服侍的气韵模糊透出。
海兰悄无声气地走出去,替她挽好散落的发髻,整了整分散的珠钗,缓声道:“姐姐切莫心灰意冷,皇上只是降姐姐为朱紫,可见心中还是有姐姐的。这件事固然看似证据确实,但并非没有一点可疑之处,比及皇上想明白了,就会规复姐姐位分,放姐姐出去了。”
阿箬见天子只是奋笔疾书,便捧了一小碟点心和茶水出去,不动声色地向李玉努了努嘴。李玉晓得她在御前服侍以后颇得天子另眼相看,也不知如懿景象到底如何,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便退到了殿外。
如懿道:“慎刑司查问过了,的确是问不出甚么。”
阿箬羞怯一笑:“奴婢笨笨的,怕说错了话惹皇上不欢畅。”
海兰道:“我求过皇上,暂居延禧宫伴随姐姐。”
阿箬受宠若惊,只感觉身上的力量一点一点都被抽去了,只是娇慵有力地瘫在皇上怀中,双手一点一点攀上他的颈,像在寻着最后的依托似的:“有皇上的眷顾,臣妾一点也不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