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钦立即去请了赵太医出去,赵太医是个办事极利索的人,请过安一看玫承诺脸上的红肿,再闻了闻药膏,沾了一点在手指上捻开了,忙跪下道:“这药是太病院的出处没错,只是被人加了些白花丹,消肿祛淤的好药就成了激发红肿蜕皮的下作药了。”
皇后神采大变,立即起家道:“皇上明鉴。药固然是臣妾让素心去拿的,可如果臣妾做下的这等天理不容的事,臣妾还怎敢带玫承诺来养心殿,必然各式禁止才是啊。”
王钦恭声道:“是太病院的赵铭赵太医,现在还在偏殿替皇上拟夏季进补的方剂呢。”
天子的目光落在如懿的面庞上,带了一丝探听的意味:“娴妃,你待在那边做甚么?”
皇后担忧道:“臣妾问过服侍玫承诺的人,都说她这几日饮食非常重视,连喝水都特地用了能消肿化淤的薏仁水,也不忘拿煮熟的鸡蛋揉着,是够把稳了。”
天子微微一凝:“着他过来,看看这药有甚么花样。”
玫承诺一听便哭了出来,指着素心道:“皇上,皇上,臣妾不知获咎了甚么人,竟叫素心拿了如许的药来害臣妾!”她虽说的是素心,眼睛却瞪着皇后,恨声道,“臣妾自知出身寒微,如果有人容不得臣妾奉养皇上身侧,臣妾宁肯一头碰死在这里,也受不了这些下作的手腕!”
天子制止目光与玫承诺的脸相触,只道:“白花丹到底是甚么东西?”
如懿跪在寸许长的“松鹤长春”织金厚毯上,只感觉盗汗一重重逼湿了罗衣。她从未如许想过,从那次掌掴开端,到她送玫承诺回永和宫以及药膏送来,各种偶然的事端,竟会织成一个密密的坎阱,将她缠得密不通风,不成脱身。
素心的手腕留着指甲大的一个红色的疤痕,明显是几天前伤的。她吃紧地辩道:“奴婢不敢扯谎,这事儿太病院好些太医见着的,都可觉得奴婢作证。”
如懿亦道:“是。臣妾的宫里上个月也领了很多。”
皇后眼波似绵,绵里却藏了银针似的光芒:“那么实在除了娴妃,便没有别人再能碰到那瓶药膏了。永和宫里,也没轮到给这个。娴妃,你能奉告本宫,是如何回事么?”
皇后凝神一想:“当时用了没事,那素心,你一起上畴昔,有谁碰过这个药膏没有?”
天子眼中闪过一丝赞成的光彩:“皇后故意了,朕有你全面着,后宫才气安稳如此。”
赵太医恭谨道:“是。入了冬各宫里都领过白花丹的粉末,配上晒干的海风藤的叶子,是一味祛风湿通络止痛的好药。宫里湿气重,皇后娘娘的恩情,每个宫里都分了很多,做成了香包悬在身上。只要玫承诺新近承宠,她的永和宫刚清算出来,所以是没有的。”
赵太医便道:“皇上,皇后娘娘,那日微臣也在太病院,是有这个事。因这类药膏配制不易,那日只要这一瓶了,就从钵里取了一点给素心姑姑用了。”
皇后连连道:“可不是!臣妾与娴妃身上都挂着如许的香包。”
天子微一沉吟:“你说你用药了?是哪儿来的药?”
天子啜了一口茶,扶住皇后道:“皇后一贯贤惠,朕是稀有的。只是素心……”
赵太医道:“白花丹若与其他药配用,那是一味好药。但若单用,倒是一种极霸道的药物,是有毒性的。只要皮肤与白花丹打仗,只需一点点,便会红肿脱皮,继则溃破,滋水淋漓,构成溃疡。今后溃疡日久不愈,疮面肉色灰白或暗红,流溢灰黑或带绿色污水,臭秽不堪。疮口愈腐愈深,乃至外肉脱尽,可见胫骨。承诺小主的病征,便是这药膏里被掺了白花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