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制衡(2)
“世人如何看我们管不了,只要我们心中晓得就行了。”她停一停复又道:“实在是叶氏操之过急了,她若能等一等,比及生下腹中孩儿,莫说碧琳馆,就是侧福晋之位也触手可及。”
温如言一向盯着那滴血在看,现在听得凌若歉疚不安的话抬开端,暴露一抹温软的浅笑道:“或许这幅寿礼还能用也说不定,你且看着。”
温如言想了想道:“不管如何,你今后都要谨慎此人,且她现在怀着孕,万不成招惹,不然若出了事,纵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温如言含了一抹笑色,起针穿线道:“贝勒爷是不胡涂,但也得有人点醒才是,不然他还只觉得是小女子率性放纵着呢。”说到这里她忽而一阵感慨,“外人都说贝勒爷性子刻薄凉淡、寡恩少性,依我所看倒是公允了,贝勒爷乃重情重义之人,只是平常总冷着一张脸又兼管着刑部的苦差事,以是才令世人曲解。
“甚么事都没瞒不过姐姐。”纤指抚过那朵缀血绣成的牡丹花,眸中闪过一丝寒意,“我只是俄然想到,叶氏这么急着要换碧琳馆,会不会也是想到这一点,怕李氏会阻她晋升之路,以是一早便开端策划筹算?”
依府里端方,生下孩子可晋一级,虽侧福晋之位已满,但特旨晋封者不在此例,叶秀并非没有机遇,当然如果生下男孩,机遇更大些。
“只是被针刺了一下不打紧。”凌若安抚着围过来的小常子等人,目光一转落在绣图上,非常可惜隧道:“只可惜了这幅图,都快绣完了结因我而毁于一旦,华侈了姐姐的一番心血,再重绣是必定来不及了,看来我们得重新想份寿礼敬献给德妃娘娘了。”
“是甚么?”温如如有所思地问。
“无事莫出流云阁?”温如言心机一转已明白了这话背后的意义,“贝勒爷这是变相禁了她足,实在她怀了身孕,身子矜贵想住得好些也无可厚非,并且贝勒爷对她夙来宽大宠遇,不看僧面看佛面,怎得这一回会发这么大火?”
水秀捧着刚折下来的桂花出去,除却冬令时节外凌若甚少焚香,是以下人们每日会折一些时令的花草放在屋里,清爽之余又有花香随风徐来。
“放纵。”凌若正色道:“贝勒爷觉着叶氏耍娇装痴不过是无伤风雅的小女子率性,为使她放心养胎产子,便一再放纵她的率性与贪婪,恰是如许的放纵让叶氏一点一滴越出了她的本份,碧琳馆当时是按侧福晋的仪制建的,叶氏要搬家碧琳馆难道故意指染侧福晋之位?贝勒爷又非胡涂之人焉有看不出之理,自是心生讨厌。”
“那也得贝勒爷去禀了皇上,皇上同意后再报到宗人府记名于册才行;非是万分得宠之人是求不得这个恩情的。依我看,叶氏在贝勒爷心中的职位还没到这步,何况……”温如言用针齐截划头皮,说出最关头的一点,“叶氏是李福晋的人,你感觉李福晋能答应一枚棋子跟她平起平坐?莫忘了李氏已是侧福晋,纵是生下男孩,也无再晋之能够!”
“看mm一些也不料外,但是早已推测会有此事?”温如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凌若,以她的聪明自是猜到了甚么。
“怀着贝勒爷骨肉是一回事,恃宠生骄、贪得无厌又是另一回事。”凌若淡然笑道,素手拈针穿过锦缎,穿在针尾的金色丝线在秋阳下极是刺眼,令人遐想起紫禁城的红墙黄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