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凌若正色道:“贝勒爷觉着叶氏耍娇装痴不过是无伤风雅的小女子率性,为使她放心养胎产子,便一再放纵她的率性与贪婪,恰是如许的放纵让叶氏一点一滴越出了她的本份,碧琳馆当时是按侧福晋的仪制建的,叶氏要搬家碧琳馆难道故意指染侧福晋之位?贝勒爷又非胡涂之人焉有看不出之理,自是心生讨厌。”
“怀着贝勒爷骨肉是一回事,恃宠生骄、贪得无厌又是另一回事。”凌若淡然笑道,素手拈针穿过锦缎,穿在针尾的金色丝线在秋阳下极是刺眼,令人遐想起紫禁城的红墙黄瓦。
温如言一向盯着那滴血在看,现在听得凌若歉疚不安的话抬开端,暴露一抹温软的浅笑道:“或许这幅寿礼还能用也说不定,你且看着。”
第四十章制衡(2)
温如言想了想道:“不管如何,你今后都要谨慎此人,且她现在怀着孕,万不成招惹,不然若出了事,纵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或许是我想多了,又或许是这位叶福晋假装的太好,让统统人都看走了眼。”指尖的血已经止住,只留下一个藐小嫣红的针眼,凌若的心倒是惴惴不安,贝勒府里这滩水仿佛越来越深了。
“是甚么?”温如如有所思地问。
“无事莫出流云阁?”温如言心机一转已明白了这话背后的意义,“贝勒爷这是变相禁了她足,实在她怀了身孕,身子矜贵想住得好些也无可厚非,并且贝勒爷对她夙来宽大宠遇,不看僧面看佛面,怎得这一回会发这么大火?”
凌若听她说到前面,神采不由微微一变,不是因为李氏而是她想到一件更可骇的事。恍忽之下,针在穿在锦缎时失了准头不甚刺中食指,一滴殷红的鲜血立时在指尖构成。
只见她说完这一句话,立时便换了一枚绣针,穿上玫红色丝线就着那滴血落针,针起线落,速率极快,很快那模样就出来了,她竟是将那滴血以线相引,生生绣成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待最后一针起出,温如言方轻吁一口气,剪断了手里的丝线,“好了,如许便看不出了,吕洞宾三戏白牡丹的事世人皆知,在他身上绣朵牡丹算不得过分高耸,即使德妃娘娘问起,也委偏言得畴昔。”
依府里端方,生下孩子可晋一级,虽侧福晋之位已满,但特旨晋封者不在此例,叶秀并非没有机遇,当然如果生下男孩,机遇更大些。
墨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使力,莫非说已经有人快她一步先奉告女人了?不对啊,这屋里除了女人,其别人都惊奇得很啊。
“那也得贝勒爷去禀了皇上,皇上同意后再报到宗人府记名于册才行;非是万分得宠之人是求不得这个恩情的。依我看,叶氏在贝勒爷心中的职位还没到这步,何况……”温如言用针齐截划头皮,说出最关头的一点,“叶氏是李福晋的人,你感觉李福晋能答应一枚棋子跟她平起平坐?莫忘了李氏已是侧福晋,纵是生下男孩,也无再晋之能够!”
“看mm一些也不料外,但是早已推测会有此事?”温如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凌若,以她的聪明自是猜到了甚么。
“贝勒爷为人自律严苛,不喜浪费华侈,本身一人用膳时纵是一碟青菜豆腐也无所谓,不似其他阿哥那般吃一顿饭动辄几百上千两。贝勒爷虽嘴里不说,但恪守本份――这四个字无疑是他最看重的。”凌若悠然停动手中如有生命普通的针线,昂首一笑道:“他之以是承诺叶氏各种要求,最首要一点天然是姐姐所说的看在她腹中胎儿的份上,但另有一点姐姐却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