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愣,他却已经回过脸去了。我内心头感觉委曲,却还得屈身冲着皇上的背影行了一礼,说道:“奴婢遵旨。”
便是厥后入宫的这些小主,个个不是闭月羞花之容,就是家世显赫。我有甚么呢?除却父亲现在被皇上所用,我又有甚么呢?论模样,我只能算其中等,论情分,我与皇上的情分,当真没有静昭仪她们深厚。论职位,我不过是一婕妤,都算不得端庄主子,没有金册玉印,施礼仍要自称奴婢。
这声响天然是引得皇上和静昭仪一同回过甚来看向我。我瞧见那一同转过身来的二人,内心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干脆便又屈身说道:“皇上,奴婢身子不适,想先回宫去了。”
皇上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现在就挺好。朕听着,倒是比前次大殿之上的更精进了。”我不明白皇上的眉头为何皱那么一下,也不明白为何皇上要说静昭仪的琴艺比大殿之上更精进。只是这话一说,静昭仪脸上就比之前欢畅了很多。
这份安好,终究还是被静昭仪所突破的。她瞧见皇上看向了她,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施施然地站起家来,从琴后走到了琴前,哈腰冲着皇上行了一礼,说道:“嫔妾好久未弹,到底是有些陌生了。还请皇上莫要见怪,嫔妾自当再练习百日,再献技于圣前。”
就在我心中纠结的时候,皇上如同甚么都未产生过一样,转过身来,对我说道:“华儿,你的笛艺倒是退步很多,得了空,可要好好练习才是。”
他早有妻室,皇后娘娘现在有孕,他也是谨慎叮咛着。乃至……我还曾经听他说过他想要一个嫡子……而除了皇后娘娘以外,宫里的这些“白叟”,个个都是在他还是不受宠的皇子的时候便跟从在他摆布,情分不浅。
我低头谢了恩,便回身辞职,我不敢转头,我怕我转头以后,会忍不住流下泪水。因为那泪珠,早就在我眼眶里打着转了,我强忍着才没有落下来。
我一起不敢转头地往咸福宫走,思鸢念鸯,和容彦,天然也一向跟在我的身后。思鸢一脸担忧,念鸯则是欲言又止。只要容彦,神采安静,看不出甚么来。
我愣了一下,便赶紧伸手将她扶起,嘴里说道:“我们多年的友情,何必行这些虚礼?快来,跟我出来坐坐。”
她再次行了一礼,说道:“皇上如果得空,长春宫里陪嫔妾奏一曲可好?嫔妾新得了一部乐谱,正在研讨呢。”这说话的语气,比之前可要亲热的多了。
我抬眼看了一眼皇上,便被他的目光所吓到,然后转眼看向了静昭仪。只见静昭仪岿然不动,缓缓将按在琴弦上的手收归去,放在身前,嘴角微微露一抹笑意,殷切期盼的目光也看向了皇上。
念鸯天然前去,必定能把人留住,我如许想着,法度便没有那么松散了。远远地看着念鸯到了宫门口,与玉秀行了礼,又说了些甚么,再看着她与小禄子说了甚么,又指了指我这边的方向。
还没到咸福宫的门口,便瞧见了一个熟人――玉朱紫蒋玉秀。本是苦闷的表情,在碰到了旧时闺秀的那一刻便临时被放在了脑后。
我瞥见他皱了起来的眉头,内心更是酸楚难忍。他连挽留都未曾,便要我先归去,他与他的云儿一起转转……
这一曲固然已经奏完,可皇上未说如何,天然不成能将这些琴具清算起来。只是我内心感觉沉闷,便顺手将凌听放回那装它的盒子里,然后“啪嗒”一声,便将盒子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