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皇后的不满再较着不过,雨成田当即顺着话道:“皇后作践小人也就罢了,怎能连娘子、陛下都不放在眼里?”
蔺枚和蔺桢都没想到孟昱竟在这时候来了,两人对视一眼,蔺桢从速道:“那我先行辞职。”
“这……”蔺桢正难堪间,王继恩来通报:“孟将军求见。”
蔺枚却像未曾闻声普通,目光还落在孟昱身上。
蔺枚此时见孟昱,不知怎的只觉心中有刺,不舒畅得很。不由暗自打量孟昱。
孟昱穿藏蓝服色,未裹巾,只用玉冠将头发绾起。暴露来的玉笄看不清纹理。
蔺枚闻声宫女们说黛筠身材不适,就快步进了寝殿。他在床边坐下,瞥见黛筠也不打扮,神采发黄,裹在被子里,便有些心疼,道:“好好的,这是如何了?看过太医了么?”
“就是这话。恰好陛下还……由着她!”
半晌,米紫篁才哭着道:“姐,今后就安循分分的罢。”
“也不关你的事。皇后她,实在过分放肆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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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成田舔着嘴唇道:“依小人鄙意,娘子还是不懂男人情意。哪怕陛下心中再喜好皇后,只要皇后风评不雅,陛下只怕也会寒心。”
“我真是替娘子不值,论样貌,论讨陛下欢心,娘子哪一点输于皇后?必是在背后使了甚么手腕,不然怎能叫陛下这般昂首帖耳?凡是陛下不这么顺着她,皇后也放肆不起来。”
她心中更加迷惑。想起蔺枚畴前便与宋扬灵、孟昱等交好,干脆直接跑去找蔺枚扣问。
照理她是该出宫住公主府的,一来曾巩薇舍不得,二来她经历大变心灰意懒,也情愿留在她母后身边。厥后她外祖母曾夫人不测归天,曾家树倒猢狲散,曾巩薇为此大受打击,她就更要留在宫中看管了。
经雨成田一事,米黛筠自发无脸见人,只推抱病,日日在长乐宫中闭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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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甚么意义?皇后莫非……?”米黛筠当即抬高了声音扣问。
一时室内沉寂得叫人发寒。
蔺枚晓得她心结地点,叹口气:“雨成田那事,皇后说的字字在理。”
雨成田眸子滴溜溜转一圈:“放眼后宫,娘子贵为昭容,除了皇后,另有谁大似您?陛下还夜夜宿在长乐宫,论起宠幸,您倒比皇后恩宠更盛。”
目睹他上前向蔺枚拱手施礼。即便站在帝王身侧,亦毫不减色。他的五官不若蔺枚那般精美都雅,却更有昂藏之气。明显是疆场交战过来的人,手上不知多少性命。也不知是因为眼睛过分清澈,还是其他,一笑倒似少年般天真。
也就蔺桢无所顾忌——因她自小得蔺常宠嬖非常,养成了一副不管不顾的娇纵脾气。曾巩薇几番触及争斗,也从不在她面前提及涓滴。是以蔺桢对曾李两家背后你死我活的争斗,厥后曾家又与宋扬灵争权之事,竟是一点不知。不过她也不傻,模糊感遭到此中有题目,却涓滴想不到背后之血腥残暴。固然这后宫于别人而言步步惊心,凶恶非常,对蔺桢而言,倒是个斑斓的笼子,养着她不知世事的天真。
米黛筠用心叹道:“也不是甚么大事,那里就病死我了?”说完,侧过甚去,两行清泪滑落。
蔺枚蓦地起家:“朕他日再来看你。”说完,拂袖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