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大名,却无缘厚交。”
米宵还是头一回听他祖父如此盛赞他,有点不美意义。
潘洪度想了想,又问:“陛下可曾提到皇后的意义?”
“走,走,一同去抚玩抚玩。”
二楼上有个独坐的客人,许是喝很多了,一张脸通红,提及话来满嘴酒气:“给老子请瑶娘来。”顺手就拍了一块银子在店小二身上。
蔺枚捏着女儿的脸,笑道:“要早说,我昨晚就过来了。”
米府本日的饮宴比逢年过节还热烈。
宋扬灵一笑,叫他二人过来一同用膳。
“我想召他进京述职。”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宋后身边能有我们的人,必能刺其缺点,一击毙命。”
“我看陛下的神情,应是同皇后商讨过才如此回我。”
米宵在一旁连连拱手:“大人错爱。”
“何事?”
米湛卢一张圆脸笑得皱起来:“小小人儿不知轻重,你我说些打趣话,他就当真了。”
“米氏固然有孕,但毕竟尚未诞下皇嗣,待出产以后,再议复位不迟。”
正屋另一侧的人却完整没把心机放在歌舞上。
约莫过了一盏茶时候,魏松来报说陛下驾到。
米宵闻言,当即道:“我这就去找找看。”
他叹口气,非常忧愁:“朝中孟昱握有军权,对宋后忠心不二。士林又多推许宋后。更有封疆大吏曾得其汲引,只怕难动其底子。”
那人一听才知米府便是当朝宰相之府,一时下不来台,借酒盖脸,粗声粗气道:“噢,我倒忘了。米相公可贵宴客,我本日本也要去的……”
“玉才此人,不知相公可熟谙否?”
“甚么米府汤府的,快去给老子请来!”
米湛卢畴前与潘洪度的友情平平,但这番将米宵弄进京兆尹府还多得潘洪度助力,是以待他格外客气。上前携过他的手,便凑在一处低声说话。
“陛下如何说?”
“提及来我与玉才倒是自小熟悉。他年青时非常风骚,厥后娶了他的姨表妹。夫人嘛,管理后宅井井有条,只是娇妻含酸,无容人雅量。玉才恰好又同夫人的陪嫁丫环有了首尾,还闹出了孩子。夫人大怒之下将丫环逐出府外,一并连孩子都打发了。”
“但是韩国公之子?”
“或许家中有事,或许与同僚相处不善。”蔺枚倒是不觉得意。
尚未散朝,宋扬灵叮咛人备了早膳,等着蔺枚。
杜青话头一转道:“潘大人去哪儿了?方才见着他,还说有话要同相公商讨。”
小二却躬了身,难堪地笑笑:“大官人,不是小人不肯跑腿。瑶娘今儿被米府给请去了。”
宋扬灵微微眯着眼,并不进食,只拿着筷子在碗中渐渐地画圈:“我看了他的经历,办过几件大案,官声也不错。”
“有何奇特?”
宋扬灵在一旁道:“泠儿昨晚便吵着要见父皇,刚才我一早派人要请你过来用早膳。不然她怕是连早餐都吃不下了。”
米湛卢身边站一个年青人——二十来岁,裹玄巾,穿暗纹朱红圆领长袍,束玉带,福贵公子气象不言自明。
潘洪度本年五十出头,年纪固然不小,却精力矍铄,特别腰背挺直,头发、髯毛皆一丝不苟。神情也非常严厉。走路仪态一看就是严格教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