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蔡姑姑话锋一转。众宫女的目光都齐齐落在她身上，等着她接下来要说话的话。
宋扬灵是在床上被吵醒的。她光着脚跑下床，猎奇地翻开门，只见连成河的火把将全部宋府包抄。刺目标红光在夜幕下，像血腥的眼睛。
宋扬灵一听就晓得是周婉玉——她舅家的表姐。她赶紧转头，灵巧地笑了一笑。
宋扬灵的母亲寻了三尺白绫，与丈夫共赴鬼域。
周婉玉一时严峻非常，掌心微微汗湿，恐怕宋扬灵说出后院本该是本身扫的话。等了半晌，却只闻声她说：“奴婢今晨手脚慢了些，今后再不敢。”
夜里，灯火俱灭。七八个宫女睡在大通铺上。
蔡姑姑扫视一圈，见世人一脸不甘心的模样，悄悄嗤了声，道：“都少啰嗦了。今儿的活干完了么？”
隔着世人，周婉玉盯了宋扬灵一眼。
孟昱，看来，亦是逃不脱那最热诚的一刀。
有两个年纪大些，入宫时候长，又深知秘闻的宫女不由凑在一起低声到：“这宋扬灵年纪小，性子倒是和软。照理说，周家倒掉和她有甚么干系？周婉玉怎不怨她爹要拿不该拿的钱？反来欺负这么一个小孤女，可见不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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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申明日去书韵局打扫会碰上哪个宫里的人？凤銮宫是不敢想了，能碰上尚服局的也好。”
她略停了停，才重新拿起木盆，要放回原处。一起走至宫门边，闻声内里人声鼓噪，仿佛有很多人的模样。
她本年才十岁，身量未足。两只小手紧紧扒住木盆边沿，用力得青筋暴起。走路时还不免有点摇摇摆晃。
小黄门这才悻悻做罢。走前犹狠狠瞪了少年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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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其他做完了事情的宫女也堆积过来，一齐看宫门外的新奇事。
周婉玉一瞥见那笑，恶心得直想吐。现在只要瞥见宋扬灵，她就恨不得扒她的皮，吃她的肉！
宋扬灵，她曾经站得有多高，眼下便跌得有多惨。
宋昭明被官差急羁押着带往内里。
周婉玉随母亲、另有两个mm被没入掖庭。
蔡姑姑闻言扫了一眼正拿着扫帚的宋扬灵，没说话，目光停顿了些时。世人也都随之将目光全落在宋扬灵身上。
更何况，她只要十岁。
要不是宋家，本身会落得如此了局么？！
她进宫不过月余，但已经明白内侍意味着甚么。不由低头感喟了一声。
因为，祸起于宋家。而她，是宋家仅存的人。
不过七日，她在掖庭见到了舅家女眷。之前对她奉承恭维的表姐妹，换做一腔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