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扬灵只觉严峻得心都不敢跳了,待感遭到孟昱温热的气味,心又咚咚咚如同擂鼓普通跳起来。
孟昱在她身后,又是好笑,又有点不舍。一低头,鼻尖仿佛还残留着她的脂粉香气。
汝州距都城不远,在商城山下。周氏渊源深厚,早在本朝建立之前,已是贵爵贵族。建国时,太*祖天子曾中年丧妻,便续娶周氏女为后。按例,周家享有爵位。
“甚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米黛筠笑着出来。一把搀了宋扬灵的手,二人相携在榻上坐下。
“你聪明过人,怎会想不到这些?只怕……只怕……”孟昱笑得不怀美意。
历任天子为表礼贤下士,亦曾三顾茅庐,请周家后辈出山。不过超然物外之人天然是不屑于俗世好话。蔺常即位时,曾遣人去过周府,请周大先生入朝为官。按例是铩羽而归。不过名动天下的大才子周三公子特地为蔺常写了一篇赋,也算是给足面子。
闻言,宋扬灵满脸焦色:“只怕二殿下没那轻易消气。我毕竟在陛下身边做事,他纵故意难堪也心不足而力不敷。我只担忧你,就算他当今只是皇子,出息上禁止不了你。你平常伴随他们,他用心折辱,就让你有受不尽的气了。何况,陛下为他定下周家蜜斯,只怕真的成心……”她机灵地望了望四周,又抬高声音说:“传位于他。如果如许,长远来看,真是说不尽的费事。我想,李将军向来公道惜才,你如果能得他青睐,想必二殿下会有所顾忌……”
但周家一向未曾有人入朝为官。倒是出了好几位学问赅博的先生。幕天席地,公开讲课,被称为大贤之人。
黛筠俄然扯着嘴角一笑,从榻上站起来,道:“你放心,我没甚么可难过的。这事儿,我想得再清楚不过。我一个秀才之女,既无门庭,又无权势,莫非还敢肖想皇后之位不成?你看,贤妃、德妃,哪一个不是大师蜜斯?不也只做着妃子么?”像是为了证明甚么似的,她又笑着夸大一句:“我有甚么可看不开的?”
“但愿你内心真这般想。黛筠,我说至心的。天家,后宫,所谓情义,是最轻易被作践的。”
米黛筠晓得宋扬灵夙来谨慎,肯说这类掏心掏肺的话实属可贵。点点头,道:“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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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黛筠这般,仍然垂了双眸,难掩悲伤。
她正想得愣神,无妨身后俄然传来一个声音:“这里风大,也不怕给冻着。”
黛筠噗嗤一笑:“你如何会没人要?这后宫里,没人比你更都雅。”
“我看,你跟三殿下倒是一对儿。不如我做个红娘……”米黛筠笑道。
思及前日之事,想蔺楠应当只是一时髦起,并非对她真有甚么兴趣。只是担忧孟昱是以开罪了蔺楠,倒是费事。本欲找孟昱一同筹议,但又不知他是否进宫。只得作罢。倒是她与黛筠已然情同姐妹。连与二殿下的事情,黛筠都同她说过。现在二殿下结婚期近,她担忧黛筠是以而悲伤得志,遂决定先前去看望黛筠。
宋扬灵想了想,终是忍不住提示道:“男民气性如风,最是难以掌控。你切莫一头扎出来出不来。何况,那毕竟是殿下。输不起的。”
她颤着声音问:“扬灵,我们情如姐妹,你会一向在我身边罢?”
她欣喜地转头,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你怎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