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巩薇方才听了蔺常所说,也是满心不肯意。但因之前曾与蔺常置气而讨过不快,眼下倒是忍着没发作。只是没想到蔺桢竟在这时冲了出去。
孟昱进宫面见蔺常禀报了募兵环境。蔺常听了赞成不已,当即着人叫蔺楠和蔺枚过来,待午膳后与孟昱一道前去虎帐看看新兵练习。
蔺桢还是哽咽不已:“嫁给李伯川同天下有何干系!”
蔺桢平日里唧唧呱呱倒是很爱说话。今儿特地跑去采薇楼,再与蔺楠、蔺枚、孟昱一道出来时,听他们说话,倒是一句也未曾多问。温馨内疚得像只鹌鹑。
用饭的场合宋扬灵去不了,传完话,便回到勤政殿。看专管炊事的宫女清算了桌椅,才与世人一道用饭。
蔺桢哑口无言,竟是甚么也说不出来。只一味地哭。哭得悲伤欲绝,因为心中深知她已是板上鱼肉,是献给天下的祭品。终是又不甘心又无可何如,半晌,撕心裂肺地喊道:“我甘心未曾生在帝王家!”
“二殿下、三殿下、李将军,另有孟将军。”
宋扬灵看着蔺桢的身影很快消逝,内心蓦地一阵酸意。恨不能也跟了去采薇楼。接下来饭也不想吃了。回到正殿,坐在窗下,倒是心不在焉得很。过得半晌便朝窗外常常,真是捱一刻如过三秋。
蔺枚气得狠狠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悄声道:“本日怎这般讲究!”
看得她俄然内心怦怦直跳。
宋扬灵一惊,晓得方才垂涎三尺的傻模样被孟昱发觉了。不由红了脸,仓猝低下头去,看本身的脚尖。嘴角却忍不住逸出笑意。
她脑中一片混乱。跟着蔺常、李长景入了正殿,却差点被门槛绊住。幸亏身边宫女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没摔个四仰八叉。她脸上一红,挨着门框站住。耳边响着嗡嗡嗡的说话声,却浑然不知陛下和李将军在说些甚么。
蔺常笑起来:“今后你我就是亲家。”内心却俄然苦不堪言。终是走到了这一步,用他最钟爱的女儿来调换政治均衡。
也不待人通传,兴冲冲就跑了出来。撩起门帘时,便闻声一句:“桢儿年纪已到,李伯川你我都是见过,人物家世家学在都城后辈中,可谓拔尖。也不算屈辱了桢儿。”
蔺枚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待大笑,却被蔺桢俄然狠狠踩了一脚。疼得他差点跳起来。蔺桢立时俯身去看,还体贴道:“三哥,没事罢?”继而附在蔺枚耳边,满脸堆笑,要求道:“好三哥,有外人在呢,不要揭人家的短嘛。”
“没错,天下都是朕的,可朕也是天下的。不独朕,另有你们。生在帝王家,享天下人朝拜,就当负起保卫社稷百姓的任务。父皇不是逼你,只是要你担当起家为帝女的任务。”
宫女们聚在一处,叽叽喳喳打趣不断。有人说男人似孟将军那般真是都雅,英挺昂藏,甚有气势。又有人说还是三殿下唇红齿白,更细嫩都雅。
蔺桢面前陡得一亮,脱口而出:“但是孟昱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