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昱从怀里取出版札,递给王继恩。王继恩又双手恭敬呈给蔺枚。
没想到倒是劳什子瞒报国库赃物一事。他没做过,便放心在大理寺待了些光阴。还道奏疏、手札都白写了。本来田齐竟是将埋伏埋在本日。
第二日早朝,蔺枚特地来了外殿,叫王继恩宣孟昱上朝,当着浩繁文武大臣的面宣布其无罪,又鼓励一回,着仍旧回原职当差。
“那,母亲,接下来可如何是好?!”
孟昱再次开口:“末将被带走调查那日,本是要上朝禀报此事,奏疏已经拟好。末将本日亦随身带来。”
曾巩贤一见他母亲,立时上前,急仓促道:“大理寺那边出了成果了,定不了罪,孟昱能够过两日便可归家。”
田齐步步紧逼:“保护营稀有百人,环卫皇城。你皋牢部属,是何用心?!”
曾巩贤实在不知他母亲葫芦里卖的甚么药,虽满脸不甘心,还是只得先行归去。
蔺枚安抚一番,话锋一转,沉声道:“上疏弹劾本是为了吏治腐败。朕不姑息任何人贪赃枉法,但也毫不容忍任何人以此为进犯手腕,辟谣歪曲!”他一侧脸,望向田齐,喝到:“田齐,你知罪否?”
朝上一时哗然。
“我当有甚了不得的大事,半夜的。你也太沉不住气。本就是无中生有的案子,定不了罪也是该当。”曾夫人倒不介怀。
曾巩贤听得一颗心直往下坠。当日她母亲怎会设了个如此缝隙百出的战略!
田齐问得急,孟昱微微一愣,低声道:“已过三年。”
孟昱是堂堂殿前司副批示使,又深得帝心,要弹劾他自是不易。是以此次弹劾,田齐早已抱了鱼死网破之心,以真名具本。朝中高低都已晓得是他所为。之前孟昱遭查,群臣便夸田齐直言敢谏,忠勇可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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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齐冷哼一声,道:“殿前司当有领军记录。孟将军不换保护营,家中也必有手札为证。孟将军知或不知,一查便知。”
孟昱笑笑,只说:“田大人久在朝中,不知将士艰苦。”一群人便相约着同去用早膳,另有人说孟将军洗脱罪名,要为之道贺。
赵恰是大理寺少卿,从五品,比之曾巩贤低了很多。虽文臣武将有别,曾巩贤也管不到他头上,他还是格外卖面子。再则曾巩贤所问,不过探听动静罢了,归正已经上报陛下,也不是甚么奥妙。便一五一十说将出来。
孟昱这些日子虽是被大理寺带走调查,但是并未下狱,而是住在大理寺署衙内,也有人服侍起居。是以神情并不疲劳。他没穿铠甲,着一身藏蓝圆领长袍,威武当中又见儒雅。他施礼伸谢皇恩,不卑不亢,倒是风采仍然。
一待酒菜结束,也顾不上夜深,立时去找他母亲详谈。
幸而那日,他早有筹办。
曾巩贤不由侧头去瞧,心中悄悄策画克日未曾传闻有大案,需面圣的恐怕只要孟昱那桩事情了。他身后站的是侍卫亲军马军司批示使李忠。下认识便扭头畴昔同李忠低语了几句,猜想大理寺的办案进度。无妨早被殿下属仪值班镇殿将军发明,走过来,当众改正了一番。
蔺枚正待说话,不料田齐俄然举头道:“但臣另有一言。按制,将领的近身保护营三年一轮换,叨教将军,你的保护营多久未换?”
田齐一听,大为惊奇。他是一早晓得了孟昱此次过期,才设下连环计,不想孟昱竟早有防备。但他沉浮宦海多年,多么老辣机变,固然情势急转直下,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还敏捷找到孟昱缺点,再次进犯:“陛下,孟昱秉公舞弊,弃部属于不顾,有违人伦,该当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