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雪冷然一笑,内心模糊有些奇特,“她们第一回拉拢,又不晓得你到底靠不靠得住,就与你说了这么多,当真奇特。”
彼时云千雪正在院子里收着书经,下午的阳光不似上午那般刺眼,斜斜的将云千雪澹泊的身影拉的老长。绿竹走到云千雪的身边,微微抿唇道:“主子,今儿个钱姑姑让奴婢去,是为了拉拢奴婢。”
小回子听云千雪问起,脸上不由带上了愁绪,费解的揣摩道:“主子也胡涂着,从钱姑姑那边出来,绿竹就有些不对劲儿。返来的路上,抱怨了主子一起。说主子不该由着主子,应当到处以主子为先!”
小回子瞧不清云千雪内心所想,忍不住谨慎的扣问她道:“主子,主子用不消跟着绿竹去看看?”即使小回子这话说的很委宛,云千雪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义。想也没想,和缓的开口,阻了他道:“不必,如果有甚么,她总会说出来的。”
钱姑姑对劲一笑,道:“你屋子里的绿竹昨日来帮我画花腔子,她返来的时候,我屋子里的一包人参鹿茸粉便不见了。那是上好的药材,贤妃娘娘谅解赐给我的。现在好端端的不见了,又只要绿竹一个外人进过我的屋子,必然是她偷了!”
云千雪极其勉强的衔着笑,那笑里,清楚透着苦涩酸楚,“哦,若真是如许。多好!”
孙烈听着绿竹的感慨,不由发笑道:“我看你们主子到没如许怨天尤人,你倒是在这愁眉哭脸的是为个甚么?”
小回子低低的哦了一声,忍不住将目光停在了窗外洒满的日光上。
绿竹双眼一阵酸涩,极是难受的一哽,“主子。”
不晓得如许过了多久,俄然闻声身边有稀稀少疏的声音。她蓦地展开眼睛,见绿竹站在她身边不远处,双眼微红的看着她。见她转醒睁了眼睛,便敏捷的抬高了头。
绿竹这才想起来,将袖笼中的东西给了云千雪道:“钱姑姑给了我一包山参鹿茸粉,让我悄悄放在主子的药里。之前莫大人说过,主子身子虚不堪补。钱姑姑说这些大补之药,日积月累,两三月的工夫,便会要了主子的命。到时候她们只消说主子身材弱,不堪冷宫贫寒,谁都查不出来。”
云千雪在榻上正襟端坐,清凌凌的眸光扫过钱姑姑与翠月、李香薷等人,道:“钱姑姑前次已经搜过我的屋子,这会儿又要来搜,是甚么事理?”
角门内里微微一咳,绿竹才回神,发觉本身站在冷宫的角门边儿上。不由幽幽一叹,缓缓的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去。
云千雪全当作没瞧见,重新阖目,内心却忍不住有些胡涂与一丝奇特。绿竹在她身边如许久,从未如许吞吞吐吐过。她侧耳细心的听着绿竹的动静,很快,脚步声响起,跟着帘子先动,绿竹出去了。
“没有,”云千雪微微点头,沉吟着迟缓的开口扣问小回子,“绿竹是如何了?”
云千雪又重新歪回榻上,沉沉的吸了一口气,再没说甚么。
“说绿竹拿了你的药材,钱姑姑是有甚么凭据?绿竹好端端的不拿金银,拿你那一包药又要做甚么?如果钱姑姑没个公道的解释,明天就别想搜我的屋子。”云千雪目光锋利的盯着钱姑姑,复言:“我虽是冷宫庶人,却还不至于败落到由钱姑姑你来发落我,上面另有皇上、太后与协理六宫的妃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