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君紧闭双目,躺在内殿的拔步床上。霍延泓欠身坐在床沿儿边上,低低唤她道:“德妃,德妃!”
霍延泓蹙了蹙眉,未理顾文儒的话,而是向着尹航看了一眼。尹航得了天子的表示,立时快步走了出去。斯须,黄槐便被尹航领了出去。
顾临怡颠末一番歇斯底里的痛骂后,嗓子早已经沙哑。被寺人钳着带下去,又押返来,手脚挣扎的也脱了力。这会儿鬓松钗斜的被推到了霍延泓的面前,噗通一声便是跪了下去。
云千雪闻声这话,惊怒的不能信赖,道:“傅嫔?她怎有如许大的胆量?”
云千雪心中也是万般悲哀与惊怒,当即厉声道:“把顾氏给本宫带上来。”
云千雪心中非常酸楚,深悔早就瞧出了贵妃与襄城长公主的不对,却到底没有提前提防。便是傅嫔此次没有同去,她竟是浑然不知。
云千雪看着她胸口被雪水一层一层的侵染,心中情感庞大难辨,面前快速闪现起很多年之前,安宁太主请她如何都要保着顾临怡一命的话。可她内心现在只恨不得将顾临怡凌迟,犹自不能停歇她心头的痛恨。
“呵,自甘出错?”顾临怡竟是轻巧的笑了出来,一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是她姜子君自甘出错才是!情愿向你如许身份卑贱的灾星摇尾乞怜。”顾临怡越想越感觉畅怀,亦发痛快的大笑起来,笑的非常狰狞,咬牙切齿,“这一碗红花,我不能还给你,总要找小我还归去!只怪她一个儿子接着一个儿子的生,旁人的后代福,都让她如许的贱人给占了去。别人都生不出来,她凭甚么能剩下这么多的儿子!”
霍延泓冷着一张脸,握着姜子君的手,道:“不管如何,都要……保住德妃!”
姜子君昏倒不醒,人事不知。另一边,顾临怡却并没因着霍延泓那一剑伤了性命。当时霍延泓大怒不已,这一剑虽刺得狠,却偏了数寸。回宫时,霍延泓只当顾临怡已经死了,又是一心悬在了德妃身上,自没有再别的降罪。
黄槐眼圈儿发红,脸颊上带着泪痕,能瞧出来已经哭过一了一场。跪在地上,强忍着哭意道:“娘娘说,只怕西苑这边有变,让奴婢带着腰牌、宝剑来给救驾。”她话落,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双肩都在狠恶的颤抖,带着一股狠恶的仇恨和怨怒,另有深切的哀痛。
霍延泓毫无豪情,讨厌的从顾临怡的脸上分开。回身将满身颤栗,不住抽泣的云千雪拢在了怀里。心中自也有万般的难过,心疼的抚着云千雪的背心道:“青萼,都畴昔了。结束了,当年的统统,现在,都结束了。”
“娘娘,娘娘!”黄槐紧紧的咬唇,眼中大颗大颗的泪水涌了出来,直把嘴唇咬的出了血,才道:“本日夙起,傅嫔俄然带着很多宫女、寺人闯进了关雎宫,将我们全都制住,把一碗红花给娘娘灌了下去。皇嗣,保不住了!”
霍延泓方才还沉着沉着的脸上,勃然变色,脖颈与太阳穴上青筋暴起。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道:“朕给了德妃腰牌与宝剑,她怎会吃了这么大的亏?”
霍延泓眼中似是被懵了一层雾色,听不清关雎宫里的动静,便是像着侍卫问道:“德妃如何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