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君冷静未作声,殿内极静。滴漏里的水一滴,又是一滴落下。那声音悄悄入耳,不免让民气潮浮动,出现无穷唏嘘。
“摆布都是日久见民气,不必管他背后隐着甚么诡计狡计,总有暴露狐狸尾巴的时候。”姜子君悠然一笑,又取了一张金箔剪起来。
尹航拱手向云千雪道了一句喜,“今儿个在朝上,关于娘娘出身的事,几位大人都做了让步,说是兹事体大,得细细的查证,等过了年再议也不迟。”
“祖母病的亦发老胡涂,不必听她的,摆布,”顾临怡语顿,脑中浮出一丝惭愧,却很快变成了心中难以明说的畅快,脱口而出道:“太医不是也说,祖母怕是熬不过开春了。”
顾临怡双手颤栗,上前两步坐在云千雪的敌手,道:“没有,不是我。青萼,你想一想。你身上到底留着顾家的血液,你跟我一样,我们是表姊妹。就算我胡涂,祖父祖母,另有父亲也不会由着我如许做。朝堂上的事儿,清楚就是嘉妃,她从一开端就想要置你于死地。畴前各种,错的已经不成挽回。可青萼,你不能谅解我吗?”
可现在人事两茫茫,已然物是人非了。顾临怡嘴唇微微一动,艰巨道:“青萼,当年我并没想过让你死。或许当年是我一时胡涂,可我向来没想过置你于死地。”
云千雪内心不免一怔,内心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和哀伤。便如这个满天满地的大雪,将人间万物裹夹此中。皑皑白雪覆在启曌城的琼楼玉宇之上,目之所及,只剩下苍雪一样的惨败,让人顿生出一种怠倦的有力。
云千雪悠然笑起来,笑如东风普通,回顾看向顾临怡,悄悄柔柔的说道:“兰姐姐,如果天底下统统人的罪恶都能够被谅解,那么人身后,就不消下地府了。”
顾临怡眉心狠恶的一颤,想起往昔各种,仍旧笑靥如花,道:“当年的事儿,除了你,另有谁晓得的更清楚,青萼。我早就应当看出来,是你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