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琰将手移到到我的发髻上,悄悄抚了抚方才他亲手为我戴上的芙蓉花,“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承琰笑而不语,抬手折了一朵芙蓉花,将花斜插在我的发髻上。他行动轻柔,鼻息间是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伴着芙蓉花的暗香,我的脑筋一时竟有些空缺。
我正欲笑着嗔她,忽闻身后传来脚踩在落叶上纤细的破裂声,我蓦地转头。竟见承琰着一身月红色的长袍从盛开的芙蓉树间走来。俊美的脸庞在朝晨微小的阳光下,显得非常温和,不似初见他时浑身披发着凌厉与冷酷。一身白衣,再有这残暴的芙蓉花烘托,仿佛瑶池中走出的翩翩公子,一刹时,心仿若被甚么撞击了一下,竟有些恍了神。
承琰沉默不语,我便也只好低头站着,想起方才间隔那样近,我不由脸颊有些发烫。从小在后宫长大,从未与男人这般密切的打仗过,此时我面上虽安静自如,然心脏却狠恶的跳动着。
以后的几日,承琰未再来景宜轩,我不是一小我在书房翻阅些古籍,便是去静澜轩与亦颜作伴,或许因脾气相投,亦颜对我也有靠近之意,几日来二人更熟络了些。
“娇花配美人,当真让人赏心好看。”
他竟都听到了?我脸一红,低声道:“皇上日理万机,怎的有这等闲时,偷听女儿家发言。”
我轻笑道:“臣妾今早听宫人说木芙蓉开了花,煞是斑斓,便出来逛逛。如果晓得皇上在此,又怎会来此讨皇上的腻烦。若说相逢,又岂知皇上不是用心。”
说罢正欲转成分开,却被承琰一把拉住,一下子跌入他的怀中。
他暴露了一个玩世不恭的笑,“你说朕该如何措置你?”
见我愣了神,茜宝偷偷的拽了拽我的衣角,我猛的回过神来,与茜宝忙蹲身见礼。心中骇怪他怎会在此,不知待了多久。前日里刚惹了他不快,本日便遇见,不知他是否会因那晚的事再迁怒于我。
我尽力定了放心神,低声道:“皇上预备如何措置臣妾?”
我略有些难堪,低头道:“皇上贵为天子,福泽岂是李白一介墨客可比,然臣妾蒲柳之姿,怎当得起皇上的夸奖。”
想起今早出来时碰到欣嫔的场景,她早知昨日我惹了皇上不悦,如果她探听到皇高低朝后会去御花圃,又用心设想让我偶遇皇上,若皇上那晚的余怒未消,本日我再突入他眼里,他必然会嫌弃我。此事若真是欣嫔所为,我还未得宠便得宠,那这算盘打的当真是好。
见承琰一脸戏弄的看着我,我不由有些烦恼,遂冲他行了一礼,“既然如此,是臣妾打搅皇上赏景了,臣妾便先辞职了。”
话入耳不出喜怒,我微微咬紧了下唇,垂下了视线,“臣妾不敢。”
我心中又是一惊,身子也不由的颤抖了一下,他发觉到了我的非常,将手拿开,轻笑了一声,道:“起来吧。”
话音一落,承琰仿佛有些不测,如果换做别人,必会娇笑着逢迎一番罢,却不想我会如此说。
欣嫔…
我一惊,低呼道:“皇上…”
然本日之事是偶合也未可知,我深深看了眼茜宝,茜宝神情迷惑,不明就里的看着我,却又不敢问。我无声的叹里口气,但愿她是真的纯真。
一番话说的胆小,见承琰并不愤怒,他身后的孙长胜忍着笑意恭敬的道:“小主但是错怪皇上了,皇上本日一下朝便来此赏景略坐,坐了半晌才见小主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