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琰闻言不由笑道:“你这妮子,记性倒是好得很。”
用过午膳不久,内里已开端飘起了雪花,如同夏季里漫天飞舞的柳絮,倾纱似的无声的下着,不时有风卷过,如轻柔的红色纱帐在空中肆意舞动着。
承琰握紧了我的手,柔声道:“此后每一场初雪,朕都陪你看。”
我苦笑道:“是啊,才刚开端,前面的日子不知另有多久,总之望也望不到头,还好有姐姐陪着我。”
承琰在景宜轩陪了我好久,厥后因仍有事措置,才不得不分开。
承琰停下脚步,伸手擦掉了我的眼泪,轻叹一声道:“你老是让朕心疼。”
见我虽是斥责,神采却并不峻厉,世人虽未曾惶恐,却也未曾再多言,特别茜宝,竟用双手捂着嘴,仿佛略不留意便会有一句两句话从嘴里流出来似的。
我哽咽道:“臣妾,只是太欢畅了。皇上这般待臣妾,臣妾死而无憾。”
此时,我竟想让时候永久逗留在这一刻,没有纷杂滋扰,外界一片喧闹,只要我与他。
“皇上,下雪了。”我站在窗前,透过半透的窗纸看着内里,从儿时起,我便喜好下雪。每到入冬,一场雪过后,内里仿佛是一个粉妆玉砌的天下,银装素裹,纯洁得空。连着埋藏在最深暗角落里的肮脏与不堪,一同埋葬。
这时玉缘笑着道:“这雪怕是要下一阵子,小主身子才刚好不久,本日又走了好些处所,奴婢已经让采清熬了姜汤,一会儿小主喝一些,歇会儿吧。”
我笑道:“皇上这话是不甘心么?”
承琰温然一笑,在他眼中我看到了未曾粉饰的柔情,他伸手用手背悄悄的刮了刮我的鼻梁,笑道:“再哭便成花猫了,看这天色怕是要下雪了。快些归去吧,如果再着了风寒,朕又要心疼了。”
承琰悄悄的在我耳边摩挲着,打趣道:“不甘心又能如何,还能让老天将雪收回,重来一次么?怕是朕还是会忍不住来你这里。”
我虽对本日之事仍有迷惑,但是并无证据,也找不出端倪,故而并未再提,只叹道:“本日是施氏,他日又不知会是谁。曾经在华宫中看着父皇的那些个嫔妃斗,现在本身也身处此中,这日子俄然看不到头了。”
我顿时红了脸,小声嗔道:“皇上好没端庄。”
短短三个字如同决堤的江水普通涌入我的心中,仿佛冲塌了我心中最后的坚毅。视野瞬时有些恍惚了,竟再看不清他的面庞。
承琰通俗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在这阴翳的氛围中非常敞亮,仿佛被粉饰的阳光缓缓照在脸上,只听承琰一字一句道:“你不会。”
“朕或许曾经介怀过你华国公主的身份,但是朕现在情愿信你,此中启事太多,只要你待朕情意稳定,朕必不会负你。此后莫要再哭,朕喜好看到你笑。”
他的手很暖,这股暖意仿佛自手心传到了心中最柔嫩的处所,我昂首望着他,轻声道:“皇上本日并没有去过景宜轩,对吗?”
承琰用指尖挡在我的双唇之上,禁止我持续说下去,柔声道:“你出身公主,却涓滴不骄躁霸道,待人宽和谦让,又在祁泽危难之时不顾一己性命捐躯相救,凭着这些,朕便不该等闲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