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此也一定是件好事,我的到来本就已在宫中激起千层浪,若再封得高位,不免遭人嫉恨。现在不过是受些热诚与讽刺罢了。
元妃之下,便是居于从二品九嫔之首的惠昭仪冯昭夙,乃镇国公冯济源之女,比元妃晚一年嫁入东宫,现在居永信宫主殿畅阳殿。惠昭仪虽不及元妃那般圣宠优渥,但与其一同协理六宫,又育有至公主晨淑,乃当今皇上膝下独一的子嗣。且太后嫡女静瑧长公主在先帝在时便被许配给镇国公嫡宗子冯延,如此,惠昭仪的职位天然不成小觑。
茜宝闻言嘟了嘟嘴,道:“小主生的这般美,如果换做奴婢,定是要每日好生的打扮,羡煞旁人。”
我点点头,道:“既备好了,便传吧。”
茜宝微微蹙眉,小声道:“小主打扮的也太素净了些,宫里头哪位小主不是花枝招展的呢。
因着我位份仅在美人,用不得过分华贵的珠翠,而我平日也不喜花枝招展的打扮。故而只让她们为我绾了宫中最常见的同心髻,只插了两根玉簪。
我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本日不必去各宫存候,自是简朴些好。”
听玉缘说,华国送亲使者已于本日一早便出发返国。
许是真的有些累了,头微微有些沉痛,问了容瑾,才知此时竟已经是辰时了,我竟睡了如许久。幸亏承琰已下旨让我在宫中安息,不然又该落人话柄了。
玉缘自是个行事慎重的,见我不语,也便未几问,冷静的为我梳洗。
现在宫中中宫之位玄虚,最得宠的便是居于华仪宫主殿锦华殿的元妃,元妃乃丞相姚重嫡女姚芷懿。在当今皇上承琰还是太子时便嫁与承琰为侧妃,承琰即位后封其为昭仪,一年后便晋封为妃。几年来占尽恩宠,虽无子嗣,然如此后宫仅她一人居于正二品妃位。且手握摄六宫之权,代掌凤印。连与其一同嫁与承琰,膝下育有至公主的惠昭仪也居于她之下,可见其荣宠之盛。
早膳我只用了些点心,便都赐给宫人。随即问了玉缘现在宫中的环境。
茜宝拿来了几件备好的衣裙让我遴选。我只挑了件藕色的纱裙。
我冲她轻笑,摇了点头。
之下便是居于沁仪宫主殿荠月殿的如贵嫔,乃兵部尚书之女纪蕴华。
这偌大的云宫,只剩我一人了么?我心中的恨意一刻未消。于我,于母妃,华国可曾给过我们一丝暖意?毕竟如灰尘般的被抛弃。离宫前母妃那泪水斑斑的面庞仿若就在面前,却再也触摸不到,心中一痛,不由的紧紧咬住了下唇,直至唇边排泄了淡淡的血丝,却不自知。
我听罢不由笑出声,方才心中的阴霾顿时扫去大半。茜宝与采清佩祥年纪相仿,然茜宝眼睛生的大,看起来更有灵气些,如此看来,真如玉缘所说,是个爱说爱笑的。倒是也填了很多兴趣。
梳洗罢,我坐在了打扮台的铜镜前,由着茜宝与采清为我打扮。
“小主,您这是如何了?”
待容瑾为我穿好衣服,玉缘已打了水出去为我洗漱。
这时玉缘从殿外出去,看到我的打扮,眼中微微闪些许惊奇,不过一闪而过,随即浮上笑意,冲我欠了欠身子,问道:“奴婢已将早膳备好,小主是否现在要传?”
心中的苦涩却伸展开来。统统人事物,都是陌生的。在这里,除了容瑾,我不晓得该靠近谁、信赖谁。面前的玉缘,此后便与容瑾一样,成为我的贴身宫女,然我却又不得不对她存着戒心,连着其别人,也需防备着,保不准是太后或皇上安排来监督我,或是其他妃嫔未雨绸缪,事前安排在我宫中。这些我都不得不防备,毕竟我非选秀入宫,身份也是特别的。我的到来,如一颗投入湖中的巨石,早已在这宫中激起不小的浪花。本日起,怕是少不得要应对一些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