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太背工里捻动的佛珠一停。萧珩也一愣,她承认如此之快,必有妖。
白筠筠也感慨姜好莲有张利嘴,只是跟一个金牌保险讲师比辩才,姜好莲还差了些。她头疼的不是姜好莲,而是对她存有恨意的天子。白筠筠百思不得其解,就算对白岑有定见,至于头一次见面就这般对她动杀气?
萧珩食指轻扣椅子扶手,瞧着那副看似浑厚的模样,心中更加憋闷:“是否如姜好莲所言,你用心踩她的裙摆?”
淑妃娇俏活泼,与德妃对望一眼,对着太后笑道:“皇上那里是在选秀,这些秀女在我们眼中是花骨朵儿,在皇上眼里与奏折许是一样的。太后还是多费操心,替皇上多选几个可心的美人儿,免得皇上今后回过神来,看到臣妾这些人老珠黄的后妃们悔怨。”
“其二,灯盏花别号冬菊,犯了皇后娘娘的名讳。在安和殿偏殿时,臣女并未重视姜好莲的裙尾,直到刚才站在姜好莲的前面,这才瞧见。臣女美意相劝,怎奈她并不承情。臣女就想,万一姜好莲为此事所累,被当堂怒斥,那一个女人家的闺誉荡然无存。臣女笨拙,想不到更好的体例,只得上前踩下来这裙尾。”
白筠筠听明白了,太后与淑妃德妃也听明白了,皇上的意义是——如鲠在喉。她白筠筠,就是那根刺。
现在白筠筠毫不思疑, 这天子讨厌她!不, 是仇恨!但是她头一次进宫, 与天子头一回见面,哪来这么大的怨气。莫非是天子把刚才踩衣裳那一幕看进眼里, 以为她是心机婊?
“留牌子。”
太后笑看淑妃,无法的点头,“就你皮,后宫尽是美人儿的时候,哀家看你哭不哭。”
说话间,已剩最后一排秀女。这排秀女比前几排运气好,赶上了太火线才的训话。太后的面子不能采纳,皇上把前两位都留了牌子。
湖心岛上的行宫内,萧珩现在正皱着眉头,脸上阴云密布,下一刻是降冰雹还是落刀子,屋内众妃哪个也不晓得。君威难测,一个个的大气都不敢喘。
太后捻着晶莹透亮的水晶佛珠,缓缓道:“天子不迷恋美色乃是百姓之福。只是皇嗣首要,关乎国本。天子年纪二十有六,膝下只要一名两岁的公主,尚未有皇子。皇后整日缠绵病榻,何日能诞下嫡子。”叹了口气,又道:“选秀之事,皇上还需细心考虑。”
白筠筠承认的干脆:“回皇上的话,是。”
摸不透天子的心机, 白筠筠再三细考虑话语, 谨慎回道:“回皇上的话, 嬷嬷曾教诲过臣女,帝王严肃不成冲犯, 故而臣女不敢直视您的眼睛。”
殿内无声,直到白筠筠额上溢出汗,只听皇上笑了一声,似是偶然道:“几日前,朕吃鱼竟然不谨慎被鱼刺卡在喉咙里。下也下不去,上也上不来,实在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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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回道:“太后说的是。”
太后向前探探身子,手指持续捻动佛珠,面上的神情已是都雅很多,“你持续说。”
萧珩一言未发,冷眼瞧着地上的女人,熟谙又陌生。宿世她比软包子还软包子,整日梨花带雨,没想到竟然另有这般伶牙俐齿的一面。这番话言辞有据,周到无缝隙,但是他刚才看的明显白白,底子不是她所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