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城乃赤燕国的中间，布局自不成少，但以米店、肉铺及集市菜摊为主，一来既不惹人谛视，二来民以食为天，一旦时势有变――进可攻退可守，当然，得有与之相婚配的一支保护，免得有人趁火打劫。”
郑嬷嬷叹了口气，“蜜斯，按说您尚年幼，送一套金饰与她倒也罢了。”
海澜点点头，又道：“外公，芮鹏举此人切不成大用。”
陈妈与老耿正在厨房忙活，郑嬷嬷带着翠屏等三个丫环正清算、盘点搬过来的琐细；姜嬷嬷、保护阿淼，正替周夫子拾掇房间；而周夫子与阿贤正在安插新选定的书院；平嬷嬷与孙嬷嬷一面叙话，一面清算着偏厅的家什。
“外公，澜儿到永州，明面上会开一布庄，让江涛打理，我则摒挡家务。暗中则措置家属事件，先趁着永州山林、地盘不值钱，连续购进――以免引发别人思疑，再请一些果农与药农从旁指导，让跑到城里的村民归去种地。城里，先找人写些本土山川的诗词歌赋，设法传播出去；再建一堆栈，待势造起来以后，再添两处便可，让别人亦可分一杯羹。我们则把精力转到果品店与药材店……”
“澜儿无需过谦，你且归去歇着罢，外公得从速安插院子与婚宴的事。”
海澜不假思考道：“隐去锋芒不过是要江家为人处世服膺低调，不惹人侧目，天然，不得有大手笔，亦不得过于浪费。澜儿觉得，这与做大做强并不冲突……”
那是当初来海宁祖母托付的母亲嫁奁票据，与嬷嬷商讨一阵，选了鲛绡帐幔，寿山石嵌人物雕空龙寿纹十二扇围屏，青白玉镂空螭纹杯，釉彩百花景泰蓝瓶，九彩凤戏凰灯台，圈金螺钿镜，描梅紫砂茶具，白玉头面出来。
“蒲月诗会后派人查的，本来想着过段时候再奉告您的，嘻嘻。”
海澜点头，“外公，情非得已，”一面又哀告道：“澜儿另有不情之请。”
“外公所言甚是，”海澜安闲一笑，“永州，及比邻的青平与水口，皆是山区，山势峻峭，民风浑厚，作为隐居之处甚好……”
“嘿嘿，外私有所不知，永州但是个风水宝地，一来山净水秀，二来其土质不但合适莳植猕猴桃、刺梨、款项橘，还特别合适种羽叶三7、杜仲、车前草、乌天麻、土沙参等贵重药材……”
而与此相隔不远的斑斓院，不管装修还是陈列，皆比碧连天高出很多，假山、亭台，极尽精美，比之芳华院更令雪华畅怀，院里莳植的是她最为喜好的桃树，只可惜不是着花的季候，屋檐下摆着一盆盆仙客来，盈盈欲滴。
江辰风摇点头，“怎地如此仓猝？只怕来不及。”
李嬷嬷与老高，阿全忙进忙出，海澜这个待嫁的新娘，坐在厅里铺着锦殿的圈椅上，正一一查对着嫁奁票据。
“此计甚妙，澜儿可谓女中诸葛。”
“有此商定，既是因着江家，更是因着前辈想以此制衡皇室罢了……”
她抬首望着江辰风，“丰城周边的郡县，则为援引，里应外合，遥相照应。至于我江家，大部分的产业以分离为好，既不过于点眼，亦可将风险降至最低……”
“这是为何？”
雪华坐在屋檐下的小杌子上，盯着仙客来入迷，一面暗忖：长姐这般果断，倒不失为帅才，本身可得学着点。明日便是她的好日子，及笄之日出嫁可谓双喜临门，只不知该送些甚，便唤了郑嬷嬷出来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