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嬷嬷将一个荷包塞到周力手中,周力忙道:“多谢夫人犒赏。”
门砰的一声关上,将喽啰渐行渐远的嘻笑之声完整的隔断在外。
周力抬起袖子擦了一下额头,“少爷的通房葛氏现在有喜了。”
本来,那两个隐卫本已拿住那一车人,不料半路杀出一帮青衣蒙面人,把人给救走了,五十两银票倒是悉数追回。
老丈笑道:“不过是来索债的,”见他一脸迷惑,乃道:“提及这女人,胆儿忒大,那几小我也不过妄图她的美色,借了点银子给她——却人财两空。”
当“咚咚”的拍门声响起,两人如梦方醒,眼里皆是浓浓的不舍。
几今后的傍晚,牛家客堂,听闻管事齐嬷嬷来禀:少爷好几日皆未出去,只呆在院子里看看花草,逗逗雀鸟,牛夫人不由扭头,向着牛尚书道:“夫君,可贵山儿现在肯转性,不再出去胡来……”
“太医无妨直言,”许太医在太病院颇负盛名,听他如是说,牛顺江不由得心中一沉。
络腮胡一只手几近指着牛其山的鼻子,凶声恶气道:“老子就是这里的仆人……”
牛其山打了个哈欠,微眯的眼睛另有一丝春意,闲闲道:“小爷我能有甚事?不过有些乏了,”见周力张大的嘴半日没合拢,不由有些不悦,沉声道:“可有细心查抄过马车?”
牛其山这才给了两分好神采,“既如此,小爷我便美美地睡上一觉,”说着横在坐椅上,鼾声如雷。
这板房虽小,却拾掇得甚是干净,进门的右边,摆着一张枸木长案,小泥炉上坐着一只铜壶,壶口冒着缕缕轻烟,两个白底红梅的茶盅,热气腾腾。
牛其山只觉喉结处一阵躁动,舌头仿佛有些不听使唤,他用力咽了咽口水,诞着脸道:“小,谨慎肝,可,可找着你了。”
周力一听,多了个心眼,遂道:“听闻昨儿有人来此寻依痕蜜斯?”
墙角处有一只园肚香炉,正冒着袅袅白烟,淡而薄的薄荷香味片嗞嗞地燃烧着,往四周弥散。
见他欲言又止,周力忙把银子塞到他手里。
牛尚书不由惊奇道:“喜从何来?”
牛其山忙转怒为喜,漂亮道:“三日够不敷?”
牛其山不由自主地发展两步,喃喃道:“我找这屋子的仆人。”
松木板房只要一扇窗,开得极高,也极小。有疏漏的天光从那儿流泻出去,寡淡而疏离,小屋像是埋没在暗淡当中,没半点明朗的气味。
他随便拿起海宁报上来的名册,第一页最末一行上写着:严雪华,兵部侍郎严松之嫡女。
或许,这个世道毕竟是公允的,种了因,天然收成果。
正说着,俄然周力量喘吁吁来报:“恭喜老爷夫人……”
周力又问,“你安知我家公子姓氏?”
周力从袖袋里摸出五钱银子,在他面前一晃。
那女子斜他一眼,如丝的媚眼儿,含着些微的嘲弄与对劲,嘴角漾起一抹风骚入骨的笑,一面作势欲去关门。
牛其山闭了会眼,这才勉强适应,一手搂着那年青女人的纤纤细腰,一面盘跚着奔床榻而去。
她一句话也未说,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唇,她荏弱无骨的手,她纤细的腰,苗条而健壮的腿,浑圆的臀,便是最最动听的说话,足以让他耳发烫,脸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