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取你本日说过的话，不然不但我饶不了你，便只怕父亲更容不下你。”
如许的蜜斯，才值得她赌一把，哪怕赌上将来，也在所不吝。她轻声提示，“夜已深，不若我们先归去？”
“如出一辙。”
“既如此，我且叮嘱你一事，”雪兰伸手接住了一朵落下来的粉瓣梅花，放在鼻下嗅了嗅，嘴角浮起了一缕天真烂漫的笑，“你替我留意着，父亲，另有祖母，这两日有何异动……”
“父亲可要你对我说些甚么？”雪兰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晓汶一窘，不知如何接口，雪兰看着她的眼睛道：“究竟本就如此，有何为难的？”
“可，但是，三蜜斯虽美，您却也不遑多让……”
“起来吧。”雪兰神情淡淡的，如同梅枝间疏朗而泻的月华。
晓汶一愣，心头更慌了，本来想着把老爷的事做好了便能当个通房，谁知蜜斯是个极聪明的，愣是叫本身在惊惧之下道出了原委，却弄了个两面不奉迎，搬起石头反倒砸了本身的脚，这今后可要如何活啊？膝盖一软，情不自禁跪了下来，“求蜜斯饶命。”
晓汶一惊，后脊背模糊有汗水溢出，“老爷说，如果我做得好，将来抬我做通房。”
晓汶嗫嚅着，“这，这……”
晓汶怔住了，张姨娘治家倒也罢了，莫说跟原配夫人比，就是连王氏也不及万一，但若论皋牢老爷的心机及手腕眼下倒是无人能及。
雪兰点点头，扶过她的手，渐渐往回走，斜着身子从婆娑的树影上坠落的月华，印得一圈圈青砖班驳陆离，直如深切骨髓的银色寒霜。
晓汶不由低了头，似在躲避那剑一样锋利的目光，心头不由升起了从未有过的畏敬，“说来也怪，王氏自打住进斑斓院，这宫粉梅花就不开了，第二年连枝干都枯了，厥后，老爷让人把它劈了当柴烧。”
“即便对正室，张姨娘也不过面上应个虚礼罢了，私底下不知如何掐尖跟算计呢，让她容下你――你又有几分掌控？”
晓汶呆了一呆，方爬了起来，脸上含了一抹畏敬。
晓汶一脸的没法置信，“蜜斯，您如何晓得，莫非有人奉告您？”
雪兰早瞧在眼里，只作不晓，又问道：“父亲有没有说今后如何安设你？”
晓汶慌了神，“三蜜斯当然，很，很标致，”贝齿紧咬着唇，脸上亦是乌青，眼中俄然一亮，道：“但蜜斯气质高华，无人能及。”
雪兰嗤的一笑，“老爷与太夫人的事，与我又有多大的干系？干脆叫你晓得，我此次回府不过应景罢了，便是今后嫁人也轮不到严府置啄。”抬手扶了扶头上的点翠凤钗。
雪兰左边的眉毛略挑了挑，神采微微带了些古怪，“王氏在的时候，恩宠如何？”
“老爷说，让我多在您面前说说他的好，说说他对您的心疼，如何辛辛苦苦地撑起严家，为您的将来作筹算。”
晓汶不解地抬开端。
“可为何三妹在府落第步维艰？”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亦只在瞬息间，本身但是甚么依仗都没有，老爷也只是个把情分挂在嘴皮子边上的，除却略识得几个字外，又拿甚么跟张姨娘斗？
“尽好本身的本分，”雪兰的目光拂过她的脸，带着月华般的清冷与了然，“两边都想奉迎，便是两边都获咎了，如何还能博个好出息？”